“高老师，‘休眠协议’可以准备终止了。另外，帮我查一下张浩公司最近的财务状况，以及他和‘宏远建设’那个项目的具体经手细节。所有资料，加密发送到我的备用邮箱。”
发完信息，我删掉了记录。
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只是声音小了很多。
“妈，我跟您说个事。”是张浩的声音，他刻意压低了，“白露那边，好像……好像也有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像被重锤击中。
“真的？”婆婆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喜，“几个月了？查了没有？是男是女？”
“才一个多月，还查不出来。但白露说了，她感觉就是个儿子。”张浩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兴奋，“所以妈，您最近别再逼薇薇了。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个女孩，咱们正好有理由跟她提离婚。到时候，房子车子都是咱们的，再让白露风风光光地嫁进来，生下我们张家的长孙，一切就都圆满了。”
“对对对！还是我儿子有远见！”婆婆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拍大腿，“这个林薇，就是个不下蛋的鸡，占着茅坑不拉屎。等她生了那个赔钱货，就让她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从我们张家带走！”
“嗯。所以，这几个月，稳住她。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放心吧，妈知道怎么做。从明天起，我天天给她炖老母鸡汤。就当是……就当是给咱们家未来的金孙积德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我站在窗帘的阴影里，全身冰冷。
我慢慢地抬起手，擦掉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然后，我笑了。
笑得无声，也笑得残忍。
原来，他们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准备给了。
净身出户？
抢走我的孩子？
让白露登堂入室？
张浩，还有我亲爱的婆婆。
你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你们精心策划的“完美计划”，在我眼里，是多么的漏洞百出，多么的可笑。
你们更不会知道，你们正在算计的这只“不下蛋的母鸡”，手里握着的，是能把你们整个鸡窝都掀翻的炸药。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4
接下来的两个月，日子过得异常“和谐”。
婆婆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对我颐指气使，每天笑眯眯地端汤送水，嘘寒问暖。她会亲手削好水果递到我嘴边，会给我按摩浮肿的双腿，甚至在我看电视睡着时，会轻轻给我盖上毯子。
那份体贴和温柔，演得比我还逼真。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了那晚的对话，我几乎都要以为她是被什么善良的灵魂附体了。
张浩也表现得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他减少了“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我散步，给我讲笑话，甚至还买回来一堆育儿书籍，煞有介事地跟我讨论孩子的早期教育问题。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发冷。
我知道，这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暗流。他们在用糖衣炮弹麻痹我，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日。
而我，也乐得配合。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服务”，把婆婆炖的汤喝得一滴不剩，把张浩买的水果吃得干干净净。我需要积蓄能量，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肚子里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