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那个叫意外?”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那你在车上,眼睁睁看着我沉下去,连一声‘救命’都不喊,也是意外吗?”
04
林晚秋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我……我当时吓傻了……”她哭着辩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建钢说……他说会负责,会给我一个家……”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松开她,退后一步,脸上露出极度的失望和嘲讽,“用我的命,换你的荣华富贵。林晚秋,你这笔买卖,做得真划算。”
她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心里没有怜悯。
“回去吧,”我冷冷地说,“别再来找我了。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说完,我拉开门,不再看她一眼。
我知道,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刀刀都插在她的心上。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要让她在愧疚和悔恨中备受煎熬。我要让她看清楚顾建钢的自私和暴力,和我现在的“蒸蒸日上”形成鲜明对比。
接下来的日子,我利用招商办的平台,疯狂地积累人脉和信息。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国企改制和下海经商的浪潮就会席卷全国。纺织厂这种管理僵化、产品落后的老国企,是第一批被拍死在沙滩上的。
我需要资本。
我把目光投向了南方。
利用一次去深圳出差的机会,我用李副县长特批的一笔“信息费”,加上我自己的积蓄,在当时还是一片混乱的电子市场,低价吃进了一批电子表。
这东西在内地还是稀罕货,但在深圳,已经开始烂大街。
我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偷偷把这批货运回了金山县。
然后,我找到了县里有名的混子头——“瘸腿虎”。
上一世,瘸腿虎因为聚众斗殴被判了十年。但这一世,我知道他讲义气,脑子也活。
我在一个路边摊请他喝酒。
“虎哥,”我开门见山,“想不想发财?”
瘸腿虎瞥了我一眼:“就凭你?一个政府里写材料的?”
我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电子表,放在他面前。
他眼睛都直了。
“这玩意儿,我有一百块,”我说,“你帮我散出去,利润咱俩三七分,你七我三。”
瘸-腿虎不傻:“你就不怕我黑了你的货?”
我笑了:“虎哥,我相信你看得比我远。这点小钱,只是开胃菜。以后,还有更大的生意。”
瘸腿-虎盯着我看了半晌,最终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好!我信你一次!”
瘸腿-虎手下有一帮小兄弟,不到三天,一百块电子表就销售一空。我净赚了近两千块。
这是八十年代初的两千块,一笔巨款。
我没有声张,而是把钱投向了下一个目标——国库券。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国库券交易就会开放,价格会翻好几倍。
而此时,顾建钢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我利用在招商办的便利,有意无意地向李副县长透露了纺织厂一些虚报产量、管理混乱的问题。这些信息,都是上一世我从工人们的闲谈中听来的。
李副县长派了调查组下去,一查一个准。
纺织厂的效益直线下降,顾建钢他爹被撤了职,他自己也从备受瞩目的“厂长之子”,变成了人人躲着走的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