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吓得扑进她怀里，小身子抖得像片叶子。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早上煎鸡蛋的油烟味，沾了女儿口水的奶香，还有廉价洗衣液的皂角味，确实不如那个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夜里她在衣柜最底层翻出婚纱照。照片上的她穿着鱼尾裙，锁骨处别着珍珠项链，是男人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那时他总说“你皮肤好，不用涂那些化学品”，现在却嫌她眼角的细纹像蛛网。她用指尖划过照片上男人的脸，突然发现他的眼神里藏着某种她没看懂的东西，像蒙着层雾。
第二天去面试，面试官看着她简历上“2019-2022 家庭主妇”那行字，钢笔在桌上敲了敲：“陈女士，你知道现在应届生有多卷吗？”她攥着裙角站起来，膝盖撞到椅子腿，发出钝响。走出写字楼时，阳光刺得她眼睛疼，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够买两个肉包子，却不够支付女儿的兴趣班学费。
第三章·“妈妈”的来电
男人手机震动时，她正在给女儿缝书包带。线穿过布面的声音，像她此刻的心跳。备注“妈妈”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她想起早上婆婆打电话说“关节疼”，鬼使神差按下了接听键。
“宝贝，我去医院查了，医生说是男孩呢。”女人的声音裹着笑意，像浸了蜜，“你赶紧跟那个黄脸婆离，我这肚子可等不起。”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针尖扎进拇指，血珠渗出来，滴在女儿的卡通书包上。男人突然惊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扑过来抢手机，她下意识按下免提，声音在客厅里炸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想让你儿子分家产？”
“你听我解释……”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手在她胳膊上抓出红印。女儿举着玩具熊哭：“爸爸别打妈妈！”她突然想起女儿刚会说话时，总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最疼妈妈”，现在那声音像根针，扎得她耳膜疼。
“解释你把小三存成‘妈妈’？”她甩开他的手，手机摔在沙发上，屏幕裂了道缝，“解释你在我怀着女儿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男人的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音，他想去捡手机，却被她挡住。
“我们说好要给孩子完整的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撞在天花板上又弹回来。女儿抱着她的腿，小脑袋在她膝盖上蹭：“妈妈不哭，朵朵听话。”她蹲下来抱住女儿，突然发现这房子里的一切都在旋转——墙上的婚纱照，冰箱上的蜡笔画，地上的面霜碎片，还有男人慌乱的脸，像个被打翻的万花筒。
第四章·失控的坦白
男人跪在地上时，膝盖压碎了面霜的玻璃渣。“她是我们公司实习生，”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去年年会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怀孕多久了？”她坐在沙发上，女儿已经在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男人的喉结动了动：“三个月……她说怀的是男孩，我爸妈那边……”
“所以你就想两个都要？”她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女儿的头发上。这个男人，曾在她难产时守在产房外，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你平安”；曾在女儿满月时喝醉了哭，说“要努力挣钱，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