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张脸,和我眼前这张“关切”的脸,重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林森,白芷。

你们以为我失忆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上演这出鸠占鹊巢的恶心戏码?

你们错了。

这场失忆,不是我的终点。

是你们覆灭的序曲。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要戴着这张失忆的面具,亲手把你们,一个个地,都推入我曾坠落的深渊。

医生进来查房,林森立刻抢在我前面,用一种担忧的口吻对医生强调:“医生,我太太她失忆很严重,情绪也非常不稳定,最好不要让她受太多刺激。”

他在孤立我,想切断我所有和外界沟通的可能,把我变成一个只能任由他摆布的玩偶。

我配合地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微微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林森和白芷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都放松了下来。

很好。

猎物越是显得无害,猎人就越是掉以轻心。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02

林森的试探来得很快。

第二天,他就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坐在我床边,一页一页地翻给我看。

“晚晚,你看,这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当时笑得好开心。”照片上的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依偎在他身边,眼里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我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一脸天真的自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蠢。

“这是凡凡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皱巴巴的,你抱着他,怎么也看不够。”照片上,我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

我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凡凡的小脸上,心脏抽痛了一下。

我抬起头,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林森,轻声问:“我们……很相爱吗?”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快到几乎无法捕捉。

随即,他用更胜往昔的温柔包裹住我,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当然。晚晚,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的全世界差点被你亲手送进地狱。

我在心里冷冷地回答,脸上却露出困惑又带点向往的神情。

白芷的表演则更加露骨。

她以“照顾我”为名,堂而皇之地在我病房里宣示主权。

她用着我从意大利带回来的限量款水杯喝水,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杯子。

她喷着我送给她的那瓶绝版香水,那味道如今闻起来,只让我觉得恶心反胃。

她甚至会当着我的面,纠正凡凡的叫法。

“凡凡,要叫妈妈,不能叫白芷阿姨了哦。”

凡凡会乖巧地点头,然后跑到我床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阿姨,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呀?爸爸说你好了,就能回家了。”

每一次,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被凌迟一次。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我必须演下去。

一次,护士进来给我换药,白芷正拿着苹果,用我习惯用的那把水果刀削着皮。

我突然抓住护士的手,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指着白芷:“我……我怕她,你让她出去,她手里的刀……我害怕……”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安抚我。

白芷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但还是立刻装出委屈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放下刀:“苏阿姨别怕,我这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