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偏殿,烛火在风里晃得人影斑驳。萧承煜接过昭昭手里的玉佩,指尖摩挲着温润玉面,突然问:“你说朕七天后暴毙,可如今北疆来犯,这亡国之兆,是应在战事?”昭昭缩着脖子,声音像蚊子叫:“我、我也不清楚……”
他盯着昭昭发顶,突然轻笑:“你这小崽子,心里定在骂朕喜怒无常。”昭昭瞪大眼,慌忙摆手:“没有没有!”话出口又懊恼心声会不会又被听见了?
殿外突然传来通报,说是谢贵妃求见。昭昭眼睛一亮,刚要跑,被萧承煜拎后领拽回来:“急什么?你娘来给你送药。”谢贵人进来时,手里捧着青瓷碗,药香扑鼻。昭昭闻到就皱鼻子,萧承煜却伸手接了碗:“朕喂她。”
谢贵人愣在当场,昭昭也傻了。萧承煜用银匙搅着药汁,吹了吹递到昭昭唇边:“喝。”昭昭机械地张嘴,苦味在舌尖炸开,她眼眶瞬间泛红。萧承煜看她可怜样,从袖中摸出蜜饯:“吃完药给你。”
谢贵人全程垂眸,等昭昭喝完药,才轻声道:“陛下,北疆战事……”萧承煜搁下碗,神色冷下来:“北疆狼子野心,朕自会料理。”他瞥向昭昭,又补了句:“你教得好女儿。”谢贵人脸涨得通红,屈膝行礼:“是昭昭福气。”
待谢贵人走后,萧承煜问昭昭:“你娘身子弱,以后朕派太医给她看诊。”昭昭忙不迭点头,心里却犯嘀咕:暴君这是转性了?还是说,他想通过娘拿捏自己?
接下来几日,昭昭成了养心殿常客。她趴在案头看萧承煜批折子,看烦了就偷摸画乌龟,画完还把乌龟涂成玄色,美其名曰“暴君龟”。萧承煜瞥见,啪地拍了下她脑袋:“乱画什么?”昭昭委委屈屈:“我识字少,帮不上忙嘛。”
他竟真让人给昭昭送了启蒙字帖,还安排女官教她念书。昭昭捧着《论语》,看着女官们肃穆的脸,突然觉得这暴君也没那么坏,除了总弹她脑门、抢她蜜糕吃。
北疆战事愈发吃紧,萧承煜连着几日宿在御书房。昭昭夜里偷溜过去,见他趴在案头打瞌睡,案上堆满军报,墨迹都晕开了。她鬼使神差地想给他盖件披风,刚靠近,萧承煜猛地睁眼,手按在腰间玉佩上,看清是她后才松劲:“怎么来了?”
昭昭指了指案上凉透的参汤:“我给你热了参汤。”他接过喝了口,突然问:“你说七天后……”昭昭截断话头:“七天后玉佩修好了,父皇不能赖账砍我!”他勾唇笑:“朕何时赖过?”
第七日清晨,朝阳把宫墙染成金红。昭昭捧着重新串好的玉佩,站在养心殿外深呼吸。殿内,萧承煜正听将军们议事,见她进来,抬手让众人退下。昭昭递上玉佩:“父皇,修好了。”
他接过玉佩,突然问:“若七天后朕没暴毙,你当如何?”昭昭梗着脖子:“那、那说明父皇命硬!”话出口又觉不对,赶紧补:“我和娘以后都听父皇的!”
萧承煜盯着她,突然笑出声:“好,那朕且信你这一回。”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喧哗,小太监跌跌撞撞进来:“陛下!不好了!京郊突发地震!”
昭昭脑子嗡地炸开,小说里从无地震情节!她怔怔望着萧承煜,见他猛地站起,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似在预兆未知的命运。他转身时,龙袍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头军报,那些写着北疆战事胶着的纸张,在风中凌乱如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