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生路，被彻底堵死了。规则第四条，“仅设一个出口”。而现在，这个出口变成了一个择人而噬的恐怖陷阱。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出不去了……” 小黑也看到了那翻滚的黑雾，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巨大的龙虾身体缩了缩，“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死？这个字眼像冰锥刺进脑海。不行！我猛地甩头，把恐惧压下去。规则！必须搞清楚这些该死的规则！
“闭嘴！” 我低吼一声，强迫自己大脑高速运转，目光再次投向那面爬满漆黑文字的规则墙。“珍惜食物”、“远离人偶服”、“海鲜区限时”、“安全通道”、“西瓜汁水”……一条条冰冷的文字在我脑中飞速闪过。
等等！西瓜汁水！规则第五条！
【甜蜜休憩】水果区位于餐厅东南角……食用西瓜时请保持安静，避免汁水飞溅。汁液污染地面或他人衣物者，需接受“深度清洁”。
水果区！东南角！刚才小黑被螃蟹追杀，跑的方向就是……甜品水果区那边！
“小黑！” 我猛地抓住他一只龙虾钳子，把他吓了一跳，“水果区！快带我去水果区！西瓜！规则第五条！”
小黑巨大的龙虾头套转向东南角的方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笨拙地点点头：“在……在那边！跟我来！”
他挣扎着爬起来，巨大的龙虾身体摇摇晃晃，像个喝醉的巨人。我跟在他后面，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餐厅里依旧死寂，只有那些食客们麻木的咀嚼声和角落里帝王蟹不甘的“咔咔”声。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压力之上。
绕过堆满精致甜点的餐台，空气中腐败的甜腻气息越来越重。终于，一片相对独立的区域出现在眼前。这里光线稍暗，冷气也弱了许多，几盏昏黄的射灯打在堆叠整齐的水果上。苹果、香蕉、葡萄……还有最显眼的，堆得像小山一样、红瓤黑籽、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片。
几个穿着统一餐厅制服、面无表情的服务生像雕塑一样站在角落阴影里，手里托着空盘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我和这个巨大的龙虾人偶的到来毫无反应。
“西瓜……” 我快步走到那堆西瓜片前。鲜红的瓜瓤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却也透着一丝不祥。我拿起一片，冰凉的水汽和西瓜特有的清甜气息钻入鼻孔。汁水很足，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淌。
“规则说，要安静吃，不能溅出汁水……” 小黑在我身后小声提醒，龙虾身体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巨大的钳子指了指地面。光洁的地砖上，能看到几处颜色略深的湿痕，像是……干涸的果汁渍？旁边还散落着几粒黑亮的西瓜籽。
“深度清洁……” 我盯着那些污渍，又看看角落里那几个毫无生气的服务生，一股寒意爬上脊背。这“清洁”绝非拖地那么简单。
“你帮我盯着点那些服务员，” 我压低声音对小黑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手里的西瓜片，“还有……看看有没有人注意我们。”
小黑紧张地点点头，巨大的龙虾身体笨拙地转了个方向，复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我深吸一口气，把西瓜片凑到嘴边。
就在我牙齿即将碰到冰凉瓜瓤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小黑那只巨大的龙虾钳子，似乎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指向我旁边某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