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具本该僵硬的、冰冷的躯体,在我眼皮底下,毫无征兆地坐了起来!
不是缓慢地挣扎,也不是僵尸般的挺直。那动作流畅得近乎妖异,柔韧的腰肢像没有骨头似的,带着一种非人的韵律。水红色的纱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白得晃眼的肌肤和圆润的肩头。
我浑身的血仿佛在这一刻冻成了冰渣子,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跳出来。手里的油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玻璃罩子应声碎裂,火苗挣扎着舔舐了两下地上的污秽油渍,随即彻底熄灭。
黑暗如同墨汁般汹涌地吞噬了一切,只剩下窗外那点吝啬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她坐起的轮廓。
我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连后退的本能都忘了。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忘在义庄角落的泥塑木偶。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一点微弱的、带着奇异冷香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像初冬清晨凝结在枯草上的寒霜,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摸够了吗?”
那声音响在极近的地方,清泠泠的,如同玉珠滚落冰盘,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直直钻进我的耳朵眼,冻得我骨髓都在打颤。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气息!
“想活命,”那冰冷的气息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漠然,“就帮我查案。”
寒意瞬间炸开,从脊椎骨一路冻僵到天灵盖。查案?帮一具坐起来的尸体查案?这念头荒谬得像是在地狱里听阎王爷讲笑话!可那双在黑暗中隐隐泛着幽光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牢牢吸住了我所有的神志,让我连一丝逃跑的力气都生不出来。
“我……我只是个守尸的……”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磕碰在一起,咯咯作响。
她没理会我的恐惧,那只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像铁箍一样,瞬间就掐灭了我腕骨上传来的所有挣扎信号。一股寒气顺着接触的地方疯狂往我身体里钻,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别动。”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掌控力。
那只冰冷的手牵引着我的手,不容抗拒地贴上了她光滑的颈侧肌肤。触感冰凉滑腻,如同上好的冷玉,却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我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往下。”她命令道,声音贴着我的耳廓滑过。
我的手指在她的牵引下,像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的木偶,带着我无法抑制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被强迫的探索欲,极其缓慢地向下移动。指尖划过她精致的锁骨,那弧度完美得令人心惊。再往下,是微微起伏的饱满轮廓,隔着那层湿透的薄薄红纱,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清晰地传来。我的呼吸彻底乱了,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尸臭和那股奇异的冷香,每一次呼气都喷出恐惧的白雾。
她的腰肢在我掌心下,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没有一根骨头支撑,却又充满了某种蓄势待发的、蛇一般的韧劲。我的掌心甚至能感受到她皮肤下那种非人的、微妙的震颤。
“仔细摸。”她吐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冰凉一片,“找出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