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它太小了，外面下雨……” 叶蓁蓁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解释。
“规定就是规定！”王砚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还有你，苏哲。”她的目光落在那堆闪烁着红绿灯的“垃圾”上，“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心思要用在正道上，物理竞赛的题目研究透了吗？整天琢磨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能当饭吃？”
最后，她的目光掠过江屿手中的诗集，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不赞同像一层薄霜，足以让任何不合时宜的诗意瞬间冻结。
“至于诗会，”王砚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清禾身上，做了最终宣判，“取消。朗诵比赛的事，沈清禾你负责组织排练，周五前把参赛名单和篇目报给我。主题要鲜明，内容要积极向上。” 她拿起那张墨蓝星云的海报草稿，随手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了讲台边的废纸篓里。
“咚”的一声轻响，像一个休止符，砸在所有人心上。沈清禾看着自己精心构思的浪漫蓝图被揉成一团废纸，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叶蓁蓁看着纸箱里瑟瑟发抖的小猫，大颗的泪珠无声滚落。苏哲默默关掉了他的“深空信号接收器”，闪烁的红绿灯瞬间熄灭。林晚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上被泪水浸湿后留下的凹凸痕迹。
王砚环视一周，对这片死寂的沮丧似乎很满意。她推了推眼镜：“现在，午休结束。准备下一节课。”说完，转身离开了教室，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身后一片被现实重力狠狠拉扯、几乎要破碎的理想主义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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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被丢进垃圾桶的宇宙
“第七十七条：保持教室及公共区域整洁卫生，个人物品摆放有序，严禁堆放与学习无关的杂物。”
王砚的声音透过教室墙壁上挂着的、连接着教师办公室的广播喇叭传出来，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正在例行宣读校规摘要。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地洒在靠窗的课桌上。
叶蓁蓁却充耳不闻。她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地上，脸贴着冰凉的地板，手臂拼命往靠墙那排暖气片后面又深又窄的缝隙里探。她的额角蹭上了灰尘，鼻尖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红，嘴里焦急地、不停地低声呼唤着：“咪咪？小星云？乖，快出来！别怕啊，是姐姐……”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显而易见的恐慌。
那只被她偷偷藏起来、取名为“小星云”的玳瑁色小奶猫，趁着叶蓁蓁给它换垫布的几秒钟空隙，竟从那个临时纸箱里溜了出来，一头钻进了暖气片后面迷宫般的缝隙里，任凭叶蓁蓁怎么用猫粮引诱都死活不肯露头。
“蓁蓁！怎么样了？它出来了吗？” 林晚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小包打开的幼猫粮，同样满脸焦急。她小心翼翼地捏起几粒，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塞进缝隙，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小星云，来，吃饭饭了，香香的哦……”
沈清禾和苏哲也围在旁边，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只能干着急。沈清禾手里还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她为王砚强派的朗诵比赛草拟的“积极向上”篇目名单，此刻早已被遗忘。苏哲则时不时焦虑地看一眼自己课桌抽屉——他的宝贝“深空信号接收器”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他积攒了半个学期的、关于校园流浪猫种群习性和健康状况的观察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