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年夜饭,食材是我一个人跑了三个超市采购的,烹饪是我亲手操办的,这服务,也是我一个人提供的。所以,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我再次举起手中的POS机,屏幕的光映在我平静的脸上。
“刷卡,还是扫码?”
02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玄关死寂一片。
张兰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风箱般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那张涂着廉价口红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一向在她面前温顺隐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儿媳妇,今天会变成一个手持POS机的“收费员”。
“你这个不孝的媳妇!你这个白眼狼!”终于,她积攒够了力气,爆发出一阵怒吼,“今天这钱,我一分都不会给!我看你敢拦着我们!”
说着,她就要伸手推开我,强行往里闯。
我纹丝不动,像一尊钉在地上的雕塑。
我甚至没有抬高音量,只是语气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妈,您当然可以不给。门口就在您身后,您可以随时带着您的人离开。”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一大家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尴尬,有愤怒,也有看好戏的。
“但如果您不给钱,还想硬闯,那这顿年夜饭,恐怕就真的吃不上了。您想,我们家就这么大,八口人挤在这里,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对吧?我定的规矩就是,先付款,后用餐。”
丈夫王浩站在我身侧,脸涨得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
他终于忍不住了,扯了扯我的衣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晚晚,妈她……她年纪大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大过年的,别闹得这么僵。”
我没有看他,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个男人,在我被他母亲用“AA制”凌辱的半年里,从未替我说过一句话。
他的沉默,就是对他母亲恶行的默许和纵容。
现在,他来劝我“别一般见识”?
真是可笑。
张兰听到儿子微弱的“反抗”,立刻找到了火力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王浩瞬间就蔫了下去,把头埋得更低了。
小姑子王丽丽见状,立刻像是得了圣旨的太监,跳出来煽风点火。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指着我,满脸的优越感和刻薄:“嫂子,你这是要钱不要命啊?我妈有高血压,今天大过年的,你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家不好过?”
“责任?”我终于将视线转向她,眼神锋利得像手术刀,“小姑子,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AA制的规矩,可是妈亲口在我家定的。你今天要是不想遵守,可以,带着你的丈夫和孩子,现在就走,外面餐厅多的是,年夜饭预定应该还来得及。”
我特意加重了“在我家”三个字。
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们王家的祠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王丽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看言语攻击无效,张兰立刻切换了战术。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一副随时要心梗发作的样子。
“哎哟……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她哼哼唧唧地倒向公公王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