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和王丽丽立刻手忙脚乱地扶住她，然后齐刷刷地将矛头对准我。
“林晚晚，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一出精彩的苦肉计，一场娴熟的道德绑架。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可能真的会心软，会害怕，会妥协。
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
我不为所动，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从容地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解锁，点开相册。
屏幕上，赫然是我早就截好图的家庭群聊记录。
张兰亲口说的那些话，被我用红色的框线，放大，高亮，清晰地展示在他们每一个人面前。
——“从今天起，家里一切开销AA制，亲兄弟明算账。”
——“王浩的钱是王浩的，你的钱是你的，咱们各管各的。”
——“别总想着占便宜，想吃好点，想穿好点，自己挣钱去！”
——“我养儿子不是为了让他养儿媳妇的，我是要他给我养老的！”
一条条，一句句，都是她亲手打出来的字，带着她那不可一世的语气和深入骨髓的自私。
张兰看到那些截图，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凝固了，那双刚刚还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会把这些聊天记录，像罪证一样，全部保存下来。
她想否认，想狡辩，可看着那白纸黑字的证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直沉默的公公王建国，看着平板上的证据，又看看自己老婆那张煞白的脸，终于忍不住了。
他叹了口气，低声对张兰说：“老伴儿，这……这确实是你说的啊……”
这一句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张兰的心理防线。
我微微一笑，将平板收了起来。
我看向僵持在门口，进退两得的婆婆一家，再次举起了手中的POS机。
“既然规矩是您亲口定的，那现在，这顿年夜饭，是吃，还是不吃？”
“刷卡，还是扫码？”
“我劝您最好想清楚。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王浩的脸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我的眼神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心里冷笑。
“哦，对了，忘了提醒您。”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恶作劇般的愉悦，“怀孕的女人，脾气可不太好。要是等久了，心情不好，这服务费，可能就要涨价了。”
03
玄关处，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与沉默。
八个人，像一群迷路的候鸟，被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兰的脸，已经从煞白变成了铁青，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她不甘心，她怎么可能甘心？
在她眼里，我，林晚晚，就是她儿子花钱买回来的一个附属品，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施舍给我的一切，都是恩赐。
我竟然敢反抗，敢跟她要钱？
这简直是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公公王建国低着头，一声不吭，像个木桩子。
小姑子王丽丽抱着孩子，眼神怨毒地瞪着我，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们都在等，等张兰做决定，或者，等王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