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贾母拍着宝玉的手,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在我身上极快地掠过,那目光里,有怜惜,有无奈,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疏离的考量!王夫人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浮沫,嘴角似乎也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刹那间,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那“金玉良缘”四个字,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传言,它从尊长的口中,带着亲昵的笑意,轻飘飘地说了出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老太太…终究还是选了宝姐姐么?”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疯狂噬咬。“宝玉…他可知?他待我的那些好,那些誓言,那些题诗的帕子…难道是假?是哄我?” 巨大的恐慌和猜忌瞬间将我淹没,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住。紫鹃慌忙扶住我。我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才能勉强支撑着不倒下。暖阁里的欢声笑语、熏人的暖香,都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毒气。我逃也似的告退出来,回到潇湘馆,一头栽倒在床上,浑身冰冷,抖得如同秋风里的枯叶。那点枕下的暖意,似乎也被这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熄了。信任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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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贾母处回来,我便彻底垮了。心疾引发身疾,来势汹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险。药一碗碗灌下去,却像泼在滚烫的石头上,嗤嗤作响,留不下半分效用。咳嗽撕心裂肺,常常喘不过气来,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瘦脱了形,仿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