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把光线调成了暧昧的桃红色。

费鸣彻底疯了,他一句句说着最下流,最放肆的话。

我放在床头柜包里的手机,正对着大床,打开的摄像头,无声地记录下这一切。

夜很深。等费鸣在我身上酣睡过去,我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进浴室。

我把刚刚录下的那段最精彩的视频,截取了一段音频,处理掉我的声音后,发给了一个陌生的账号。

「你是谁?」对方几乎是秒回。

「一个看不惯渣男的人。」我打字,「录音里的话,够不够让他社会性死亡?另外,我知道他公司财务有漏洞,有几份他签字的阴阳合同,你要不要?」

那边沉默了足足三十秒。

然后,一句话弹了出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笑了,把费鸣公司的地址、他办公室的密码,以及他日常出行的车牌和时间规律,连同那几份我早就拷贝好的电子合同,打包发了过去。

4

我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床上费鸣熟睡的侧脸显得有些陌生。

我想起我们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租在十平米的隔断间里,为了一笔订单,两个人能啃一个星期的馒头。

公司第一次资金链断裂,账上只剩下五十块不到。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天桥上,看着脚下车水马龙,我说,我们拿这最后的钱去领证吧。领了证,就算是家了,有了家,就不会输。

费鸣把我抱在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他说,迦南,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后来,我们真的有钱了。公司上市那天,庆功宴上,我怀着孕,还在替他挡酒,挡到胃出血,孩子也没了。

他兑现了诺言,给了我一场盛大的婚礼,全城的名流都来了。

所有人都说我苦尽甘来。

却没人知道,就在婚礼的休息室里,我推开门,看见费鸣和他的女助理纠缠在一起。

那个助理,就是文琪的前任。

我给了那女人一巴掌,费鸣却把我拉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多大点事?男人有钱了,玩玩怎么了?你要是心理不平衡,你也可以出去找,别带回家就行。」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爱情,早就死在了那个创业的、只有五十块钱的晚上。

我提了离婚,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都在冷静期的最后一天,被他驳回。他说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一起打拼的江山。

我知道,他是舍不得他自己那份股权,他在背后偷偷转移资产。

他不想离婚,那就不离了。

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5

叮咚。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不是密码解锁的声音,而是钥匙。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楼道监控的画面里,文松手里攥着一把车钥匙,背着一个包,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

他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些,知道我给的密码可能有诈,竟然不知从哪儿搞到了备用钥匙。

也对,他妹妹的车,自然有家的钥匙。

我用脚尖踢了踢床上沉睡的费鸣。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不耐烦:「干嘛?大半夜不睡觉,又发什么神经?」

「想抽烟了。」我又吸了一口,烟雾喷在他的脸上,「费鸣,你说,我们给了那个基金会三百万,文松现在是不是该感恩戴德?一个水性杨花的妹妹,死了还能换来这么大一笔名声和善款,这买卖,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