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费鸣想弄死我,是真的。但可惜,他是个废物,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
我走到司机小王面前,蹲下身,扯掉了他嘴里的布。「小王,告诉我,是谁让你在今天,把文松带到这里来的?又是谁,教你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小王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和恐惧,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松,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费鸣的身上。
费鸣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你……」
我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回费鸣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残忍地宣告:
「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可你忘了,这场游戏,发牌的人,一直是我。」
说完,我抬起手,将他胸前口袋里插着的那支录音笔,缓缓地抽了出来。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我和司机的对话,内容是关于如何瓜分费鸣意外身亡后,公司的资产。
以及——
如何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一个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可怜的哥哥身上。
文松的表情,从愤怒,到震惊,再到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颗棋子。
而费鸣,他看着我,眼里的恐惧,终于化为了彻底的绝望。
「疯子……」他喃喃自语。
我把录音笔丢在地上,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我和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
我的手机屏幕亮着,通话界面上,「110」三个数字已经拨出,随时可以接通。
我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个人,露出了整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你们两个,想聊聊吗?」
7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费鸣和文松两个人粗重的、濒临崩溃的喘息声。
录音笔里的对话还在地上循环播放,我那冷静到淬了冰渣的声音,反复凌迟着他们的神经。
「报警啊,费鸣。」我好整以暇地坐回沙发,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起手机,打110。告诉他们,你的疯子老婆,伙同你的司机,给你和这个闯进来的‘暴徒’,设了一个局。」
费鸣像看鬼一样看着我,他想动,可腿软得像烂泥,根本站不起来。
文松也好不到哪去。这个上一秒还嘶吼着要手刃仇人的男人,此刻脸色灰败,瞳孔里全是迷茫和恐惧。他从仇人,变成了笑话,下一步,可能就要变成杀人犯。
我轻轻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泪痕。「或者,你,文松。你也可以报警。告诉警察,上市公司老板费鸣,胁迫他的司机,把你骗到他家来,试图嫁祸你一起谋杀案。」我轻笑出声,「你猜,他们是信鼎鼎大名的费总,还是信你一个无业游民?」
两个人都被我这句话钉在了原地。
是啊,他们谁都没得选。这场游戏里,他们是两个被线牵着的小丑,而线,握在我手里。
我看着他们彻底垮掉的样子,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录音笔前,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清脆的塑料碎裂声,是这个夜晚最动听的音乐。
费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他以为,证据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