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展也是,成天困在书房,家里又死气沉沉。
不出意外,半年没有一点进展。
又是新年,陶恒特意从省外回来。老展亲手做了一桌菜,难得家里有点烟火气。
从小陶恒对我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
“小恒,你是真喜欢颜颜吗?”我有点疑惑,我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密密麻麻的思绪难以形容。
“展颜,我喜欢你,具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第一次抄你作业,第一次在日记本上写你名字,第一次看你睡着忍不住牵你的手。我想应该有七年了,无论外面怎么变化,我都永远喜欢展颜。”
老展这颗心算是落下了。
但我不打算同意,即使我也很喜欢陶恒。我一定要查出我妈真正的死因。一定。
事态变化的太突然,老展被扣上强奸未成年的帽子。
真他妈可笑,果然,他们让人身败名裂就是轻而易举。
“爸!”
我要看着人被带走,“颜颜,”他摇头,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像被钉在原地,我浑身止不住发抖。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爸妈不是坏人!
空荡荡的房子真的只剩我一个人。
当初那么温馨的家,突然怀念起他俩互相看不上的日子。
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让我爸背负骂名更不能安心让我妈这么走。
一天一月一年,我几乎快魔怔。我不止一次去见老展都被他们拦在门外。
“他是我爸,他能伤害我吗!”我拼命挣开拉住我的人,“都他妈的滚!”
还好陶恒来接我,“颜颜,我想办法,相信我,我来想办法。”第一次,我终于敢靠在他肩上。
十天,我不清楚陶恒做了什么,我能去见老展,提前做了他爱吃的核桃酥。
透过玻璃窗,我甚至不敢认。
老展那么精致爱干净的人,出门外套烫得褶皱都没有。头发斑白了,胡茬显得人更憔悴,清瘦不止一点。
相视,我们都强忍着情绪。
“爸”,我声音在颤,他尽力勾唇点点头。
“实习了吗?没好好吃饭吧。”他说得平淡,我却能感受到他抑制的担心,我抿唇眼泪刷刷往下掉。
难得见一面,我抹着眼泪和他聊这一年间的事。
看狱警催促,他低声下气的答应,我突然觉得心酸,老展之前不是这样的。
“爸,核桃酥,我做的。”他眼中晃过惊喜又暗淡,他又摇摇头。
“颜颜,你该往前走了。”他走出小门,我握着核桃酥。“我只想让我爸尝尝我亲手做的核桃酥,也不行吗?”
情绪终于崩塌。我没办法,我太痛苦了,为什么偏偏是我家!一定是我爸妈!
心里祷怨这世道不公,现实却把现金揣到袋子里,递给看守警卫。“麻烦您了。”
往后的日子,每隔半月我能去看老展一次。
灾难中的片刻幸福我加倍珍惜。
我们聊着家常,我想我不应该查下去了。
想着以后等老展出来,我们就离开这,带上我妈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不能查了,我只剩爸爸了。
深陷这张巨大的网里,在梦中惊醒,我还会怨自己,是不是那天我说的话太重了。
陶恒几乎每天都陪在我身边,他那么好,不应该在我这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