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装修队和安装工人如期而至,我的公寓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快递员一趟又一趟地把物资送上门,看我的表情充满了费解。
我则在下午亲自把父母送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看着飞机起飞,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空无一人的堡垒里,我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大伯,三姑,四姨……
还有,陈辉。
我一个一个地,把他们全部拉黑。
物理上,心理上,我与前世彻底切割。
第三章
末日爆发前一天,我去了城郊的花鸟市场。
“老板,这盆幽兰怎么卖?”我指着角落里一盆开着诡异墨绿色花朵的植物。
老板瞥了一眼:“小姑娘,这玩意儿不好养,叫‘墨兰’,稀罕货。你诚心要,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我买了。”我直接扫码付款,抱着花盆就走。
这东西不叫墨兰,它叫“幽兰”,一种经过特殊培育的品种。它的花粉无色无味,但与末日后空气中的特定孢子结合,会产生一种比原始病毒猛烈十倍的变异催化效果。
这是陈辉前世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也是他用来清除异己、巩固权力的最终武器。
现在,它是我的了。
回到我的堡垒,最后一道加固工程也已完工。我关上厚重的钢门,世界被隔绝在外。
我打开一瓶红酒,切了一块牛排,坐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
下午三点整,天空开始飘下灰绿色的“尘埃”。
末日,如期而至。
屏幕上,城市的秩序在几分钟内土崩瓦解。人们尖叫着奔跑,车辆胡乱碰撞,很快,第一个被孢子感染的人倒下,抽搐着,身体上长出灰绿色的菌斑,然后猛地扑向身边的人。
地狱降临人间。
而我的堡垒里,只有牛排的香气。
我抿了一口红酒,平静地切换着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画面,是我通过黑客技术侵入的,陈辉导师所在研究所的走廊监控。
画面里,陈辉正“保护”着他白发苍苍的导师撤离。
“老师,您小心!”陈辉搀扶着老人,一脸焦急。
经过一个样本架时,他的手肘“不经意”地碰了一下,一个贴着红色危险标签的样本瓶滚落在地。
瓶子没有碎,但盖子松了,一缕灰绿色的孢子飘了出来。
老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师!”陈辉“悲痛”地大喊,“您被感染了!为了不让病毒扩散,我只能……”
他没有说完,但监控画面里,他关上了实验室的隔离门,将自己的导师独自锁在里面。
我记得前世,陈辉就是这样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导师所有的研究资料和团队。
真是个好学生。
另一个记忆片段涌现。
在陈辉的避难所里,有个亲戚阿姨有严重的洁癖。
张悦端着一盘水果,巧笑嫣然地走到她面前。
“三姨,避难所的厕所堵了,你去通一下吧。”
三姨的脸瞬间白了。
张悦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点了点三姨的额头:“你的洁癖是心理疾病,我这是在帮你进行脱敏治疗,是为你好。快去,大家还等着上厕所呢。”
她的话,让三姨的屈辱变成了所有人的笑料。
我关掉监控,不再去看外面的人间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