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尔忒弥斯冷冷地瞥了一眼阿瑞斯:“热血?勇气?阿瑞斯,你那只是无脑的屠戮。真正的力量是精准、是掌控,是在荒野中生存的法则。就像我射出的箭,从不虚发,也从不牵连无辜。”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阿波罗。

阿波罗放下竖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少有的烦躁:“够了!阿尔忒弥斯!还有你们所有人!这宴会本该是音乐与诗歌的庆典!看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一场比凡人市集还要低级的骂战!赫耳墨斯!你平时话最多,现在怎么哑巴了?”

一直缩在角落,飞快地在金板上记录着什么的赫耳墨斯抬起头,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带着几分心虚的狡猾笑容:“啊?我?亲爱的阿波罗哥哥,我只是觉得……这些‘肺腑之言’实在太珍贵了!记下来,以后讲给凡人听,他们一定会觉得比最精彩的神话还要刺激!这说不定能成为我最受欢迎的‘神谕’呢!”他晃了晃写满字的金板。

6 失控边缘与平息

失控边缘与平息:神殿内神力激荡,电光、寒气、战意、怒火、嫉妒、冰冷的智慧之光交织碰撞。狄俄尼索斯脸色发白,手中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他看向赫菲斯托斯,眼神充满惊恐和“我闯大祸了”的绝望。赫菲斯托斯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瘸腿。

宙斯脸色铁青,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撕下伪装的难堪和暴怒。他紧握雷霆权杖,毁灭性的力量在周身汇聚:“你们……都反了吗?!想尝尝雷霆的滋味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的赫斯提亚,这位最年长、最温和的灶神,轻轻站到了圣火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掌心朝向炉膛中那温暖、恒定、永不熄灭的家宅圣火。

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温暖、包容的力量以她为中心,如同无声的涟漪般缓缓扩散开来。这力量并不霸道,却异常坚韧。它抚过赫拉的怒火,赫拉的指责卡在喉咙,神色复杂地坐了下来;它触碰到宙斯狂暴的雷霆之力,那毁灭性的光芒竟微微一滞,开始内敛;它包裹住德墨忒尔的悲伤,让她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它甚至让阿瑞斯沸腾的战意稍稍冷却,阿佛洛狄忒眼中的慌乱也褪去几分。

圣火的光芒似乎更明亮了,驱散了神殿中弥漫的戾气和阴霾。那是家的温暖,是秩序的基础,是无论外界如何纷争,内心深处最需要的那份安宁。

诸神脸上的激动、愤怒、刻薄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然后是尴尬,最后是深深的沉默和若有所思。刚才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像回音一样在他们脑海中震荡。

赫斯提亚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酒,带来了欢乐,也揭开了面纱。但奥林匹斯之所以是奥林匹斯,不仅仅因为力量,更因为我们是‘家’。争吵永远存在,但毁灭家园的争吵,毫无意义。让圣火净化这喧嚣吧。狄俄尼索斯,接下来的酒,请纯净无暇。”

狄俄尼索斯如蒙大赦,立刻换上了普通的(但依然顶级的)美酒。气氛依旧凝固,但那股毁灭性的张力已经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