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对话方式让我莫名来气："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约人出来就这态度？"
沈墨终于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你想我怎么说话？"
他这一笑，我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卡在喉咙里。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浅棕色，像蜂蜜水。
"至少...至少说清楚找我干嘛。"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沈墨合上书，推过来一杯奶茶："给你。"
我瞪大眼睛——是我最喜欢的黑糖波波，还是加双份珍珠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每周三下午第二节课后你都会去买。"沈墨平静地说，"总是先把珍珠吃完再喝奶茶。"
我的耳朵开始发烫。原来被观察的人是我。
"所以...那些诗..."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问。
"嗯。"沈墨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都是写你的。"
这么直白的承认反而让我不知所措。奶茶里的珍珠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这个困扰我一周的问题，"你明明那么...优秀。"我艰难地吐出这个词，"而我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
"你不普通。"沈墨打断我，"你会在下雨天把伞给流浪猫，会在篮球赛后帮对手捡球，会在数学考28分后笑着说要请全班吃辣条。"
我目瞪口呆："你连我数学考28分都知道？"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沈墨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你早餐最爱吃肉松面包，知道你在课桌底下偷看《火影忍者》，知道你右肩有个小疤痕..."
"停！"我举起双手投降，"这太可怕了，你该不会是什么跟踪狂吧？"
沈墨的表情黯淡下来："如果你觉得困扰..."
"不是！"我急忙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注意这些。"
我们陷入沉默。书店里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春游分组，"沈墨突然说，"我们一组吧。"
"啊？"我愣住，"可是王浩已经..."
"拒绝他了。"沈墨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王浩刚发的朋友圈：【重色轻友！陈明远这厮为了和林雨晴一组抛弃兄弟！】配图是一张P过的我痛哭流涕的照片。
"这混蛋！"我气得差点摔手机，"谁要和林雨晴一组了！"
"那和谁？"沈墨直视我的眼睛。
我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你...你算计我？"
沈墨低头喝了口茶，但我看见他睫毛在轻微颤抖："所以答案是什么？"
窗外有鸟飞过，影子掠过我们之间的桌面。
"...随便啦。"我嘟囔着，"反正和王浩一组又要我背所有东西。"
沈墨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我会帮你背。"
回家路上，我在书包侧袋发现了第三封信。这次的诗很长，最后一节写着：
"如果观察是种罪过，
我早已罪无可赦。
但若你允许，
我想继续这场温柔的窥探。"
我把信纸折好放进口袋，指尖触到口袋里学生证的边缘——那是沈墨曾经帮我捡起的。晚风吹过发烫的耳尖，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下周的春游，并开始数着日子等待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