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游与漫画回信
春游那天下着小雨，全班同学挤在校车里的场景活像沙丁鱼罐头。我本想和王浩坐一起，结果这厮冲我挤眉弄眼，硬把我推到了沈墨旁边的空位上。
"叛徒！"我用口型骂他。
王浩回了个下流手势，转头就和林雨晴有说有笑起来。
沈墨靠窗坐着，耳机线垂在胸前，眼睛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痕迹，映在他的侧脸上。
"听什么呢？"我没话找话。
他摘下一只耳机递给我。我们的手指在传递时轻轻相碰，像上次在教室里那样。耳机里传来轻缓的钢琴声，雨水敲打车窗的节奏莫名与之契合。
"挺好听。"我说，"叫什么名字？"
"《雨の庭》。"沈墨的声音很轻，"意思是雨中的庭院。"
我点点头，假装很懂的样子。实际上我连五线谱都认不全，平时只听动漫主题曲和游戏BGM。但此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钢琴曲混合着雨声，混合着沈墨身上淡淡的墨水香，竟然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校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往前栽去。沈墨迅速伸手挡在我前额，避免了我撞上前座椅背的惨剧。
"谢、谢谢。"我结巴道。他的手掌凉凉的，贴在我发烫的额头上很舒服。
沈墨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在裤缝上蹭了蹭，像是在擦去什么不存在的痕迹。这个小动作不知为何让我心头一紧。
青云山风景区雾气缭绕，远处的山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班主任张老师宣布分组活动时，王浩故意大声说："某些人重色轻友，活该被分到无聊组！"
"闭嘴吧你！"我踹了他一脚，转头发现沈墨已经背好双肩包站在台阶上等我。他的背包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我们沿着湿漉漉的石板路慢慢走。沈墨撑着一把深蓝色雨伞，我不得不紧挨着他才能不被淋湿。这么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是松木混合着薄荷的清香。
"你喷香水了？"我脱口而出。
沈墨摇头："是伞的味道。我放了香包在伞筒里。"
"哦..."我讪讪地应着，心想这人怎么连伞都要搞得这么讲究。
路过一个凉亭时，沈墨突然说："休息一下吧。"
他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铺了张野餐垫——居然随身带这个！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三明治、水果盒...活像个移动小卖部。
"你背这么多东西不重吗？"我目瞪口呆。
"还好。"沈墨倒了杯热茶推给我，"喝点姜茶，预防感冒。"
我捧着杯子，热气熏得眼睛发酸。从小到大，除了我妈，还没人这么照顾过我。
"那个..."我低头盯着茶杯，"你为什么喜欢我？"
沈墨正在拆三明治包装的手停顿了一下："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我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成绩差，上课睡觉，作业抄你的，还总给你添麻烦..."
"你很温暖。"沈墨打断我，"像太阳。"
我张着嘴，一时语塞。雨声填补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吃吧。"沈墨把三明治递给我，"我特意没放黄瓜，知道你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