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深夜造访,莫不是要查账?”我佯装惊慌掩住册子。他负手逼近,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我案前,恍若一座冷山:“孤倒想知道,太子妃每日‘败家’,究竟为谁散尽千金?”

我心跳如擂鼓,却强作镇定:“妾身……妾身只是贪玩罢了。”他忽而抽走我袖中密信,目光扫过“资助寒士”的字句时,神色骤变。

“商户之女假扮败家,孤的太子妃好手段。”他嗓音沉如寒潭,我却嗅到一丝松香——那是我赠他的“假玉佩”上残留的味道。原来他早疑心我的伪装。

“太子若嫌妾身虚伪,明日便可向陛下请旨废妃。”我赌气背过身,他却忽而擒住我手腕:“废妃?孤的东宫,缺个会理财的太子妃。”

指尖相触的刹那,我分明见他耳尖泛红。窗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沈清漪带着侍女闯了进来。

“妹妹好兴致,深夜与太子吟诗作对?”她笑意盈盈,却瞥见我案上的账册残页。我暗骂糟糕,沈清漪已尖声惊呼:“太子妃竟私藏商户账本!陛下明令后宫不得干政……”

“沈姑娘误会了。”我迅速将账册塞进枕下,起身时故意打翻茶盏,湿漉漉的册页混着茶水,字迹模糊不清。萧景渊适时开口:“太子妃在学算账,为孤日后掌管内务。”

沈清漪脸色青白交错,不甘地退下。我瞥见萧景渊袖中藏着我那封密信——他竟默许我留下证据,却将信笺据为己有。

“太子为何替妾身遮掩?”我试探问道。他垂眸看我湿透的裙角,忽而扯过帕子替我擦拭:“孤的太子妃,总得有些把柄握在孤手里。”

那夜,他未宿在书房,而是留在我榻边。我枕着松香气息辗转难眠,忽听他低语:“国库空虚,孤的节俭……是不得不为。”话音未落,他已陷入浅眠,眉间仍锁着愁绪。

窗外月光如银,我望着他冷凝的侧脸,指尖无意识摩挲枕下的账册。这场先婚后爱的博弈,似乎正悄然偏离预设的棋局。

3 暗流涌动

七日后,沈清漪的报复来得比预料中更快。

那日我正扮作“败家”模样,在东市最大的绸缎庄挥霍。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太子妃要的金丝绣袍,奴才连夜赶制了十套!”我佯装满意,实则将银票夹在账本夹层——这些绸缎,最终会流入我资助的寒门书院。

忽闻马蹄声疾,一队御林军冲入店内,为首的正是沈清漪。她扬着圣旨冷笑:“陛下亲查,太子妃涉嫌勾结商户,挪用国库银两!”

掌柜吓得瘫软在地,我故作惊慌:“妾身只是买衣饰……何来挪用国库?”沈清漪步步逼近,指尖划过我腰间玉佩:“商户之女惯会伪装,这玉佩可是太子生辰所赠?”

我心知这是陷阱——那玉佩确是真品,乃太子私下所赐,沈清漪显然早查过我的底细。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沈清漪高声宣读圣旨:“太子妃林氏,即日起禁足东宫,待查!”

我暗中攥紧袖中密信,这是父亲传来的商队情报,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正僵持间,忽听一阵马蹄踏碎喧嚣——萧景渊策马而来,玄甲未卸,显然是刚从校场赶回。

“沈姑娘好大的阵仗。”他跃下马,剑眉凝霜。沈清漪屈膝行礼:“臣女奉旨查案,太子莫要阻挠。”萧景渊却径直走向我,指尖拂过我鬓边散落的金步摇:“太子妃的‘败家’,孤向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