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转身,将随身玉佩掷于沈清漪面前:“孤所赠之物,何须查证?”那玉佩与我腰间所戴成对,皆是真品。沈清漪脸色骤变——她原以为太子不会公然护短。
“既无实证,便散了吧。”萧景渊挥手遣退御林军,却未解我的禁足令。回宫路上,他与我并肩而行,松香气息裹着铁甲寒意:“沈家盯上你了,往后行事需更谨慎。”
我垂眸掩去眼底思绪。禁足不过是幌子,沈清漪的真正目标是太子——她父亲沈宰相近日在朝堂上力推增税,太子却以国库空虚为由反对。这场“查案”,不过是权谋博弈的棋子。
禁足第三日,小桃送来密报:沈清漪暗中联络江南富商,欲借太子妃“败家”之名,煽动商户对太子不满。我咬碎银牙,却无计可施。忽闻窗外萧景渊轻叩,他竟翻窗而入,手中攥着皱巴巴的账册——正是那日被茶水浸湿的残页。
“孤补全了账目。”他嗓音沙哑,眼底青影未褪。我怔怔望去,见他指尖泛红——显然熬了整夜核对。账册上新增的墨迹工整,连我隐秘的暗记都被破解。
“太子为何要帮妾身?”我掩不住惊诧。他忽而倾身,将我困在窗棂与胸膛之间:“因为孤发现,太子妃的‘败家’,比孤的节俭更有用。”烛光在他眸中碎成星火,我耳尖滚烫。
他展袖,露出一幅舆图:“国库空虚,半数粮饷被权贵私吞。而太子妃资助的寒门学子,正遍布各地查账……”我心跳如擂,他竟将我的秘密与国事相连。
“孤需要你的理财之策。”他嗓音低缓,掌心覆上我手背。那温度灼人,我慌忙抽手:“妾身只是商户之女……”他却擒住我腕子:“商户之女,却能搅动朝堂风云。孤的太子妃,岂是池中物?”
窗外忽传来异动,萧景渊迅速掩去舆图。我知是沈清漪的耳目,却见他唇角微勾:“今夜,孤教你如何以‘败家’之名,破沈家的局。”
那夜,他带我潜入东宫密室。烛火摇曳间,我瞥见堆叠如山的账本,皆标着“国库密档”。萧景渊以节俭之名,暗中查证权贵贪腐,而我那看似挥霍的银两,竟与他查出的贪墨数额惊人地吻合。
“你的‘败家’,是孤的暗棋。”他忽而轻笑,指尖点过我账册上的暗记,“商户之女与太子联手,这戏码倒有趣。”我心头一颤,他早已将我看透,却默许我继续伪装。
“明日,沈清漪会在御前参你‘挥霍无度’。”他递给我一匣子,“用这个,让她哑口无言。”
匣中竟是江南盐商贪腐的罪证,与我账册上的暗记一一对应。我恍然大悟——他利用我的“败家”行径作掩护,将查证线索悄然传递。
次日殿前,沈清漪果然哭诉我“败尽国库”。皇帝震怒之际,我忽而掷出盐商账本:“妾身‘败家’的银两,半数流入贪腐蛀虫手中!若陛下彻查,自见真相。”
满殿哗然。萧景渊适时呈上密档,与我的账本互为佐证。沈清漪脸色煞白,沈宰相踉跄跪倒。皇帝大笑:“太子妃‘败家’,倒败出个清官!赏银千两,以彰其功!”
退朝时,我瞥见萧景渊隐在龙柱后,唇角噙着浅笑。那笑如春冰初融,我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