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皇帝却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逝者已矣,莫要再扰其清净。沈卿,收敛棺椁,择吉日……好生安葬吧。”
皇帝说完,不再看萧临渊那难看的脸色,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躺着的棺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促狭?
【丫头,棺材里躺得可还舒服?戏也看够了吧?该‘入土为安’了。再不‘下葬’,朕看萧家那小子,怕是要忍不住掀开棺材板‘验明正身’了。啧,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皇帝的心声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戏谑,轻飘飘地钻进我的脑海。
我:“!!!”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我是在装死?!什么时候露馅的?眼珠子乱滚?还是……他根本从一开始就门儿清?!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这老狐狸!他刚才那番话,哪里是说给萧临渊听的?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是在警告我:戏差不多了,该收场了!再躺下去,真要露馅了!
皇帝不再停留,转身,在宫人簇拥下,龙行虎步地离开了灵堂。那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仿佛带走了所有的威压和……某种隐秘的默契。
灵堂内,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
萧临渊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皇帝的敲打,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他所有的傲慢。他死死盯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要将那厚重的木板烧穿。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冷的、带着浓浓不甘的轻哼,猛地一甩袖袍,转身大步离去。那沉重的脚步声,带着被强行压抑的怒火,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主角走了,灵堂里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
沈国公似乎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身形晃了晃,被旁边的管家连忙扶住,声音沙哑疲惫到了极点:“……封……封棺吧。”
“父亲!”二哥沈砚立刻扑到棺材边,扒着棺材沿,哭嚎得情真意切,“再让儿子看看小妹!再看一眼啊!我的妙妙……”
【封棺?封棺好啊!赶紧封上!钉死了!省得夜长梦多!那萧临渊眼神不对劲,万一真发疯要开棺验尸就全完了!爹啊,您老可算说了句明白话!赶紧的,钉结实点!钉子不够?我这儿还有!】
沈砚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在心里疯狂催促着钉棺材,这分裂感让我嘴角抽搐。
病弱的娘亲柳氏也由丫鬟搀扶着上前,用手帕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哀哀切切:“妙儿……我的儿……你安心去吧……娘……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咳咳咳……”
【封棺?也好。正好方便行事。萧临渊……林清月……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蚀骨销魂散’的材料还差两味……‘千机引’的引子得去城南黑市……亥时三刻动手最稳妥……】
娘亲的心声冷静得可怕,条理清晰地安排着谋杀计划,听得我棺材里直冒冷汗。娘!您悠着点!法治社会……不对,这是古代,但咱能不能别这么激进?
就在家丁们抬起沉重的棺盖,准备合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