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跟着陈教授和老马沿着脚印追踪。脚印很清晰，间隔均匀，显示张健走得不慌不忙。奇怪的是，走了约两百米后，脚印突然在一棵大树下消失了。
"这不可能，"老马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周远抬头看向大树，树干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和张健帐篷上的切口很像。更高处，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挂着一条布条——来自张健的摄影背心。
"他上树了？为什么？"周远不解。
陈教授的脸色变得苍白："看那里。"
周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更高的树杈间，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东西。老马敏捷地爬上树，几分钟后带着那东西下来了——是张健的相机，镜头已经碎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捏过。
"继续找，"陈教授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一定在附近。"
但三人搜寻了方圆几百米，再没发现任何踪迹。一小时后，他们回到营地，其他队员同样一无所获。
"我们应该报警。"赵明紧张地说。
"没有信号，"王军晃了晃手机，"而且我们才进来一天，救援队至少要三天后才能到达这里。"
"不能耽误科考任务，"陈教授沉思后说，"张健可能只是迷路了，我们按计划前进，沿途留下标记，如果他找到标记就能跟上我们。同时，我会在下一个高点尝试发送求救信号。"
周远惊讶于陈教授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一个队员失踪了，而教授首先考虑的是继续任务。但其他人似乎接受了这个决定，开始收拾营地。
只有老马站在营地边缘，望着森林深处，脸上写满了不安。周远走过去，听见他低声念叨着什么。
"你说什么？"周远问。
老马转向他，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不是动物干的，也不是人。哀牢山认出了入侵者，它在保护自己的秘密。"
周远想追问，但老马已经走开去收拾自己的背包了。他只好记下这个细节，同时检查自己的装备。在整理背包时，他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一张之前没见过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看白色的东西。不要单独行动。"
字迹很新，墨迹还没完全干透。周远环顾四周，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把纸条塞进他笔记本的。他悄悄把纸条藏进贴身口袋，决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
队伍重新出发，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周远走在队伍中间，不时回头张望，希望能看到张健的身影，但森林里只有摇曳的树影和流动的雾气。
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一条小溪边休息。周远蹲在溪边洗脸，突然发现清澈的水底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他伸手捞起来，是一枚纽扣——和张健衬衫上的一模一样。
"李婷，"周远叫来女研究生，"你看这个。"
李婷接过纽扣，脸色变了："这...这不可能。我们走的路线和张健的脚印方向完全相反。"
周远感到一阵寒意："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放在这里。"李婷替他说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周远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王军一声尖叫。
"那里！白色的东西！"
所有人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溪流对岸的树林间，隐约可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像是穿着长袍的人，但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那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影中，似乎在观察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