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
我喘着粗气。
「402到底怎么回事？」
「张伟！李静！王海！林妍！」
「他们人呢？」
老周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砸在水泥地上。
溅起几点火星。
他猛地直起身。
浑浊的眼珠瞪得滚圆。
像受惊的老兽。
「胡说什么！」
他嗓门陡然拔高。
脖颈青筋暴起。
「什么张伟李静！」
「这楼里根本没装网络！」
「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他弯腰去捡扳手。
动作有些僵硬。
后颈的衣领微微下滑。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道深褐色的陈年抓痕。
狰狞地趴在他松弛的皮肤上。
边缘皮肉翻卷。
深可见骨。
像被什么野兽的利爪狠狠撕裂过。
又潦草愈合。
老周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猛地扯高衣领。
抓起扳手。
头也不回地钻进单元门。
铁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
震落几缕墙灰。
第四章 血蝴蝶现形
夜。
像浓稠的墨汁。
泼满了402室。
水管在墙壁深处「咚……咚……」作响。
间隔冗长。
敲得人心烦意乱。
我蜷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苍白的脸。
那个幽蓝色的「救救我」图标。
幽灵般。
再次出现在屏幕顶端。
信号满格。
我盯着它。
像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微微颤抖。
鬼使神差。
她点了下去。
连接界面弹出。
密码栏依旧自动填充着那串死亡数字：
19930615
我闭上眼。
指尖重重按下「连接」。
手机屏幕猛地一暗！
随即剧烈震动起来！
「嗡嗡嗡——」
像垂死的蜂鸣。
屏幕亮起！
一张黑白照片！
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
照片里。
我正蜷缩在今晚的沙发上。
姿势一模一样。
低头刷着手机。
屏幕的冷光映亮她半边侧脸。
清晰得可怕。
照片右下角。
沙发裂缝里。
卡着一个东西。
褪色的红。
蝴蝶形状。
翅膀边缘在阴影里微微反光。
我的呼吸瞬间停止！
血液仿佛凝固了！
我猛地扭头！
看向身下的沙发！
就是那里！
照片里的位置！
那条不起眼的裂缝！
我疯了一样掀开沙发垫！
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
呛得我咳嗽。
手指不顾一切地抠进那条裂缝！
指甲刮过粗糙的布料和冰凉的弹簧。
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冰凉！
带着金属的质感！
我心脏狂跳！
用尽力气往外抠！
「嗤啦——」
布料被扯开一道口子。
一个东西。
掉落在她掌心。
褪色的红蝴蝶发卡。
珐琅漆剥落大半。
露出底下暗哑的金属。
翅膀的铰链锈死了。
一动不动。
金属背面。
刻着两个模糊的字母：LY
林妍！
我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缩回手。
发卡「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在死寂的房间里。
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