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科技 UP 主的分析视频是不是你举报下架的？”
直播画面猛地黑了下去。工作室里，山河旅人把密封袋砸在地上，石英砂溅到后期师的键盘上：“把那个爆料的账号给我封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
而此时的星环智联董事会会议室，张涛正在展示他的商业帝国蓝图。全息投影里，空境回廊的虚拟模型旁堆满了金条，他的声音洪亮而自信：“…… 预计第一年就能带动周边旅游收入增长 47%，我们甚至可以开发同名元宇宙地产……”
技术总监撞开会议室门时，张涛的钢笔正悬在合作协议上。“异常访问记录删不掉！” 老陈的眼镜滑到鼻尖，“有人用管理员权限导出了原始参数，带时间戳的那种！”
张涛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像毒蛇般缠向坐在角落的林薇。女孩正低头关闭加密通讯器，耳后的红痣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微光 —— 那是母亲刘岚也有的标记。
会议室外传来啜泣声，周晓晓被 HR 堵在走廊里，实习生证上的照片还带着青涩的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群有三百万成员……”
林薇的手机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只有一张截图。陈默母亲的手机界面上，空境回廊的视频旁赫然写着 “退休后和阿默一起去”，发送者备注是 “山河旅人工作室”。
窗外的霓虹突然暗了两秒，仿佛云端的回廊在无人处轻轻震颤。林薇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第一次分不清那些流动的光，究竟是虚拟的虹，还是现实的泪。
青岚山的雾气像块湿抹布，把七月的阳光拧得只剩惨淡的光斑。陈默攥着母亲的旧手机站在客运站屋檐下，屏幕里的 “空境回廊” 正流转着虚假的虹光，而壁纸里的母亲笑得真实 ——2038 年的夏天，她就站在这片山脚下，背后的主峰藏在云里。
“去山顶？” 客运站老板娘吐出瓜子壳，指甲缝里还沾着山核桃的油迹，“最近封山修路呢。”
陈默点开那段传遍全网的视频，玻璃回廊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我找这个地方。”
老板娘的瞳孔缩了缩，搪瓷杯在柜台上磕出轻响。“老王，有客人问路！” 她突然朝里屋喊，三个穿迷彩服的男人应声而出，最左边那人的迷彩服领口没系好，露出底下旅行社的蓝色工牌。
“小伙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会发光的回廊？” 带头的男人搓着手笑，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泥，“我们是景区合作的向导，能带你上去。”
陈默的指尖划过手机背面的裂痕 —— 那是母亲化疗时没力气拿稳，摔在病房地板上的痕迹。他摸到侧袋里的指南针，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指针正固执地指向西北方，与视频标注的坐标方向完全重合。
“不用了，我自己走。” 他背上登山包转身，听见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嘀咕：“这孩子看着傻，倒挺警惕。”
山间的石板路被游客踩得发亮，陈默翻开母亲的徒步日记，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模糊的字迹：“石壁上的蝴蝶花纹，像阿默画的涂鸦。” 十岁那年，他确实在医院的白墙上画过满墙蝴蝶，母亲当时笑着说：“等病好了，带你去看真的蝴蝶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