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王三进了工厂,里面堆着些破旧的机器,墙角摆着张行军床,桌上散落着符纸和药瓶。王三正和那女人数钱,看见我们进来,立刻翻脸:“你们谁啊?滚出去!”
“把骗苏晚家的钱还回来,把蛊解了。” 我强压着怒火说。
王三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罐:“小子,想多管闲事?知道这是什么吗?噬灵蛊的母蛊,惹恼了我,让你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打开陶罐,一股腥臭味飘出来。陈九突然出手,黄符 “啪” 地贴在王三额头,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上冒出黑烟,原本油光满面的脸瞬间变得蜡黄干瘪,像被抽走了精气神。
“这是‘散气符’,废了你偷练的邪术。” 陈九的竹杖指着墙角的箱子,“赃款都在那儿吧?”
王三瘫在地上,抖着从床板下掏出存折,哭着说剩下的七万都在里面。陈九让他写了忏悔书,按下手印,又逼他说出解蛊的法子 —— 原来噬灵蛊怕艾草和雄黄,用百年莲子混合这两样东西熬汤,连喝七天就能逼出蛊虫。
8 月 3 日,苏晚父亲喝下第一碗药后,果然呕出些黑色的小虫子,脸色渐渐好转。苏晚塞给我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莲子:“这是我爸在后山采的野莲子,他说放了十年了,或许对你有用。” 我捏着莲子,壳硬肉实,心里突然暖烘烘的 —— 原来 “积德” 不是冷冰冰的任务,是真能暖人心的事。
可当晚我又梦见了母亲。她站在黑雾里,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为了外人,忘了娘的仇吗?你的真气,是用来报仇的,不是用来救别人的。” 惊醒时,我摸着胸口的玉佩,第一次对自己的道心产生了怀疑。
第三卷:穷理问道,明师难寻
第 5 章:纸上迷踪(8 月 10 日,陈九带我研读手稿)
陈九说我心浮气躁,该学 “尽心穷理” 了。他把半本《修真九要》摊在桌上,指着 “阴阳有内外,五行有真假” 让我解释。我翻遍了能找到的丹经,网上的资料乱七八糟,有的说 “阴阳是男女”,有的说 “五行是五脏”,越看越糊涂,总觉得那些 “铅汞”“坎离” 像天书。
“死读书没用。” 陈九敲了敲我的头,带我去街角找修鞋的老张。老张在这修了二十年鞋,手上全是老茧,修鞋摊旁摆着个小收音机,正放着评书。
“老张,这小子想修道,却连‘穷理’都不懂。” 陈九笑着说。
老张放下手里的锥子,指了指我脚上的鞋:“小林啊,你看我修鞋,得先认鞋型、辨材质,是皮鞋还是布鞋,是牛皮还是帆布,这叫‘穷理’;再下针走线,松紧合适,该密的地方密,该疏的地方疏,这叫‘践行’。修道不也一样?” 他用锥子指着鞋底,“你看这针脚,太密了鞋硬,硌脚;太疏了不牢,容易坏,和你们说的‘火候’一个理。”
我盯着针脚突然懂了 —— 原来 “穷理” 不是咬文嚼字,是从生活里找答案。就像手稿里说的 “俗语常言中有大道藏焉”,“沙里淘金” 不就是从平凡中找真谛吗?“无中生有” 不就是真气从虚无中来吗?
回去的路上,陈九说:“下周有个‘修真交流会’,带你去见见世面,也算‘穷理’的一课。那些人嘴里的‘道’,你得辨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