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鹣鲽情深,百年好合。从此,莫再因旁人之故,徒惹风波,徒增笑柄。”

“百年好合”四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慢,像淬了冰的针,扎得萧珩和柳如烟浑身不自在。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仆役都死死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沈文柏颓然跌坐回椅中,沈明轩看着妹妹挺直的背影,眼中却爆发出奇异的光芒。

沈清越将匣子轻轻放在萧珩手边的茶几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她不再看任何人一眼,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转身,对着父亲和兄长,微微屈膝一礼,声音恢复了属于女儿的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兄长,女儿大病初愈,心绪不宁,深感京中喧嚣烦扰,于养病无益。听闻家中清河县封地,虽偏远贫瘠,但山清水秀,最宜静养。女儿恳请父亲允准,前往清河‘养病’,也为侯府,留一方清净退守之地。”

“清河?”沈文柏一愣,那地方土地贫瘠,赋税都收不上来,是侯府最大的累赘,“那里苦寒……”

“女儿不怕苦。”沈清越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只求一处安宁。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女儿远离是非之地,或可稍减父亲烦忧。请父亲成全!”

沈文柏看着女儿苍白却异常坚毅的脸,再看看一旁脸色铁青、眼神阴鸷的萧珩,最终无力地挥了挥手,疲惫道:“罢了…你想去,便去吧。让赵嬷嬷和几个得力的老仆跟着,再…再带些银钱。”

沈清越心中微定。第一步,成了。她再次屈膝:“谢父亲。”

转身离开听雪轩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冰冷刺骨、几乎要将她洞穿的视线——来自萧珩。还有一道,充满了怨毒和不解——来自柳如烟。但她脊背挺直,步履从容,那身灼目的正红,像一面无声的旗帜,宣告着旧日的沈清越已然死去,新的征途,始于足下。

十日后,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在几名家仆的护卫下,驶离了繁华却危机四伏的京城,踏上了通往清河县的崎岖官道。

车厢内,沈清越闭目养神。脑海中,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她彻底离开京城地界时准时响起:

【检测到强烈领地归属意愿及发展诉求,‘基建强国’系统绑定成功。】

【初始扫描启动…扫描范围:清河县全境。】

【扫描结果分析中…】

一幅详尽的三维地图在她意识中展开。代表土地贫瘠的灰黄色占据了绝大部分,象征水源的蓝色细线时断时续,代表人口聚集的微弱光点稀疏寥落。然而,在这片看似绝望的灰败中,几处异常的光点闪烁着微弱却诱人的光芒:县城西侧荒山下,代表煤炭的深黑色;南边丘陵地带,代表优质陶土的赭红色;还有几片被标记为“适宜种植耐旱作物”的区域,泛着微弱的浅绿。

【发现浅层煤矿(低硫,易开采),储量预估:中型。】

【发现优质高岭土矿脉(陶土),储量丰富。】

【发现潜在耐旱作物培育区三处(土壤微酸,排水尚可)。】

【解锁基础蓝图库:简易水车设计图、改良脚踏纺车图纸、小型砖窑构造图、基础卫生防疫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