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手礼包发放:优质红薯种薯100斤,简易净水滤芯(陶制)*5。】

沈清越缓缓睁开眼,一丝锐利的光芒在眼底闪过。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粗糙的马车窗框。清河,她的封地,她的战场,她的希望之地。就从这里,开始她的“活命”之路。

清河县的景象,比沈清越预想的还要触目惊心。

马车驶入县城时,正值晌午。所谓的县城,不过是比村庄略大些的土围子,低矮的土坯墙多处坍塌,形同虚设。街道坑洼泥泞,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垃圾腐败和一种贫病交加的绝望气息。路两旁的房屋多是歪斜的茅草棚,墙壁开裂,寒风毫无阻碍地灌入。偶尔可见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墙角,眼神麻木呆滞,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前来“迎接”县主的,只有县衙里一个须发花白、穿着打满补丁官服的老主簿和两个面有菜色的衙役。老主簿姓周,见到沈清越,颤巍巍地跪下,声音嘶哑:“下官…下官周有田,叩见县主娘娘…县衙…县衙年久失修,实在…实在难堪贵人落脚…”他身后的衙役头埋得更低,身子因饥饿微微发抖。

沈清越扶起老主簿,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座摇摇欲坠、连大门都掉了一半的县衙,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她带来的银钱有限,侯府自身难保,后续支援几乎为零。时间,是她最奢侈也最紧迫的资源。

她没有去县衙,而是让周主簿带路,直接去了县城外灾情最重的一个村子——小河村。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去年一场大旱,紧接着又遭了蝗灾,田地几乎颗粒无收。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围着一个破瓦罐,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煮着的、几乎看不见米星的野菜糊糊。一个妇人抱着气息微弱的婴儿,坐在倒塌了半边的土墙下默默流泪。看到衣着光鲜的沈清越一行,村民们眼中只有更深的恐惧和麻木,纷纷躲进摇摇欲坠的茅屋,仿佛他们是带来更大灾难的瘟神。

沈清越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她走到那煮野菜的瓦罐旁蹲下,看了看里面浑浊的汤水,又看向那个抱着婴儿、眼神空洞的妇人。婴儿的小脸蜡黄,哭声微弱得像只小猫。

“系统,扫描婴儿状态。”她在心中默念。

【目标:人类幼体(约6月龄)。状态:严重营养不良,脱水,伴随低烧。建议:立即补充易消化食物及清洁饮水,物理降温。风险:高。】

沈清越沉默片刻,站起身,对身后一个面相忠厚、名叫陈忠的老仆(曾是侯府田庄管事)道:“忠叔,把我们带来的粮食,先熬几锅稠粥。”她又看向周主簿,“周主簿,劳烦找几个还能走动的乡亲,帮忙拾些干柴,再找些干净的、能盛水的瓦罐来。”

命令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陈忠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应道:“是,姑娘!”立刻带人去卸车上的粮袋。周主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微光,连忙吆喝那两个衙役去叫人。

很快,村口空地上升起了几堆篝火。几口从马车上卸下的大铁锅里,金灿灿的小米混合着切碎的红薯块,在滚水中翻腾,散发出久违的、令人疯狂的粮食香气。这香气像有魔力,驱散了死寂。躲藏的村民终于忍不住,从破屋的缝隙里探出头,喉咙滚动,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渴望,却又因畏惧而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