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与此同时,沈清越的目光投向了系统标记的陶土矿和煤矿。她带着王铁柱和几个衙役,亲自去勘察。煤矿露头很好,浅层易采。陶土更是质地细腻。

“光靠种地,只能糊口。”沈清越对身边的核心班底——陈忠(总管)、周主簿(文书、协调)、王铁柱(治安、劳力组织)、还有一位丈夫死于饥荒、但为人精明强干的寡妇张娘子(负责后勤、妇孺)——说道,“清河要活,要富,必须有自己的东西!”

她拿出了【改良脚踏纺车图纸】和【小型砖窑构造图】。

“张嫂子,你手巧,组织村里的妇人,先学这新纺车!纺线,织布!就用我们清河自己产的棉花(虽然很少,先试点)。” 沈清越指着图纸上效率远超手摇纺车的脚踏装置,“织出来的布,结实耐穿,我们自用,有多余的,就卖出去换粮食、换盐!”

张娘子看着图纸,眼睛发亮,用力点头。

“王大哥,你带人,去南边山脚采陶土!再选地方,按这个图,建砖窑!烧砖!我们盖结实房子,取代那些茅草棚!冬天会冻死人的!”沈清越语气坚决。

“烧砖?盖房?”王铁柱黝黑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激动。他祖辈住茅屋,从不敢想能住上砖房。

“陈叔,煤矿那边,先小规模开采。砖窑需要煤,冬天取暖也需要煤!安全第一,你亲自盯着!”沈清越叮嘱。

“是!姑娘放心!”陈忠声音洪亮,干劲十足。

沈清越深知“利益捆绑”的力量。她宣布:参与修河、建水车、挖煤、采陶土、烧窑、纺线织布的,不仅管饭发工钱,将来水车灌溉的良田、砖窑烧出的砖、工坊织出的布、煤矿产出的煤,都将按劳计分,年底按比例分红!清河县,是大家的清河县!要富,大家一起富!

“共同富裕”的理念,像一颗火种,投入了干涸已久的荒原。消息传开,报名的人更多了。连邻县的一些流民都闻讯赶来。清河县,这个被遗忘的角落,第一次有了机器的轰鸣(简易水车开始转动)、窑火的温度(砖窑点火)和织机的札札声。

沈清越的“沈娘子”之名,不再仅仅意味着施粥的活菩萨,更成了带领大家向泥土和石头讨生活、向命运抗争的希望象征。系统面板上,【领地民心】的进度条,缓慢却坚定地攀升着。

然而,繁荣的萌芽,必然招来窥探的风雨。

京城,定国公府书房。烛火跳跃,映在萧珩俊美却阴沉的脸上。他手中捏着一份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清河县近期异动频频。沈氏女以工代赈,聚流民数千,疏浚河道,广建水车。又于西山开凿石炭(煤),南山建窑烧砖,规模不小。更聚拢妇孺,习新式织机,所产棉布虽粗,然价廉,已渐销邻县。其治下,民心思定,颇有归附之意。更闻其设‘扫盲班’,教稚童及妇人识字算数…此女所图恐非小。”

“沈、清、越!”萧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那个被他弃如敝履、本该在绝望中凋零的女人,不仅没死,竟然在他的封地(他早已视清河为囊中之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开矿、烧窑、织布、聚民、教化…这哪里是养病?这分明是在经营一个独立王国!一股被愚弄的暴怒和隐隐的不安攫住了他。这个女人,脱离了他的掌控,成了不可预测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