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余猛地从床上坐起，头还是昏的，外面已经大亮了，她急忙起床换衣服，下楼洗漱。
陈延起得早，在外面买了饭，陪着他爷奶吃过后，陈兴德送老人家回乡下了，陈月娥他们昨天晚上就走了，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人，还挺安静的。
陈延在院子里坐着看报纸，季余急着问他几点了？
“才七点二十，来得及。”季余八点上班，平日里从家走到办公室也就一二十分钟的事儿，陈延说他一会儿骑自行车送她。
早上在饭店打包的馅饼儿，包子，陈延一样给她留了一个，“你先吃，我去给你热汤。”
到纸厂外面，陈延问季余要不要自己陪她进去。
季余想笑，她也不是头一天来上班，厂里的路她比陈延熟，只是结婚了，又不是变傻了，哪用得着他送。
“那好，表你先用我的，过几天我给你换。”陈延把腕上的金壳欧米茄取下来套到季余的细腕上，表盘大，表带也宽，扣在最里面还是大。
季余带着明显不合适，要取下来还给他，“揣身上也成，看时间方便。”
去办公室的路上，季余的手一直揣在裤兜里，冰凉的表壳上仿佛还带着陈延身上的余温，慢慢沁到她心里去了，其实，他也挺好的。
刚坐下，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就围上来了，都在问季余结婚的事儿，有一个跟季余年纪相仿的，叫赵萱萱，好奇的不得了，拉了椅子就坐在季余旁边，央着她讲讲。
“昨天去饭店，我可是随了份子钱的，快说快说！”她这么一喊，办公室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季余被他们围着，脸红透了。
“就……就是……”
“就是啥？”
“他喜欢我，我也喜欢……就结婚了呗。”季余臊得不行，求赵萱萱快回她的工位上，别问了。
赵萱萱有些失落，她可不是想听结果，是想知道季余跟陈延的恋爱过程，不过季余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好吧好吧，你连我都瞒着，小气鬼！”
赵萱萱刚回工位上，他们办公室主任就端着茶缸进来了，眼神扫了一圈，停留在季余身上。
“主任有什么事儿吗？”
主任咂了两口茶，让她把厂里去年的文件拿出来整理整理，列个单子给他看。
去年的文件？那工作量不小啊，季余不清楚他现在要去年的文件做什么，但领导吩咐，她照做就是了。
换作平时，季余上午就是理理文件，然后就能看书写作文了，但今天工作量格外大，一直到快下班了，都还没弄完。
“主任又没说今天就要，你急啥？”旁边的赵萱萱都要下班了，看她桌子上文件记事本铺的满当当的，过来帮她收拾。
季余并不蠢，主任弄这一出，八成就是厂长吩咐的，毕竟昨天闹成那样了，以后见面了招呼都不好打。
她还好，忙也就是忙手上的活儿，就是不知道张春芝在车间有没有被刁难，季余想回家问问她。
跟赵萱萱一起挽着胳膊往外走，远远地就瞧见陈延靠在墙边抽烟，一只手搭在自行车把上。
赵萱萱坏笑着在季余的腰上摸了一把，问她昨天晚上感觉怎么样？
“什么意思？”季余是真不知道她啥意思，看她还一脸懵懂，赵萱萱放慢步子问她昨晚没办事吗？
“你这么漂亮他能忍得住？”赵萱萱嘀咕道，看着陈延的样子，鼻子也大，公狗腰，难道中看不中用？
明明比季余还小，怎么一张嘴就让人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呢，季余娇哼一声，跺了跺脚，不想跟她说话了，抬腿就朝陈延跑过去。
“啧啧啧！”赵萱萱看到陈延自然地接过季余手上的挎包，季余上了后座，环上他的腰。
中午陈兴德倒是在家，看他们回来了，就去厨房端菜，中午太阳光刺眼，就坐在屋檐下吃，蒸的米饭，一个油麦菜，西红柿鸡蛋汤，一条红烧鱼，上面的干辣椒跟花椒季余光是看就觉得辣。
“怎么不夹菜？”陈延夹了两块儿鱼肚子上的肉放在季余碗里。
王凤梅脸色又不好看了，“进了我们陈家的门就是一家人了，一千二的彩礼都出了，不差你这一口饭，别小家子气。”
季余正要舀汤，手一转先拿起陈兴德的碗给他盛，“我知道了，妈你要吗？”
王凤梅一噎，有气使不出来，“吃完把碗洗了。”说罢就放下碗回屋了。
陈兴德几口喝完就开始抽烟了，也没说什么，反正季余嫁都嫁进来了，婆婆说儿媳妇两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等季余吃完，陈延站起来收碗，陈兴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这个小儿子，什么时候有这觉悟了，二十三年了，他就是进厨房端饭，也只拿自己的那一碗。
“让你媳妇收拾就行了，大男人洗碗让人笑话。”陈兴德抖了抖烟灰，示意季余赶紧收拾。
陈延嗤笑一声，挡开季余的手，让她上楼午休，“我看着时间叫你，去睡会儿。”
季余觉得还是听陈延的话比较好，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陈延说洗碗不丢人，不知道疼媳妇才丢人。
“哎——怪不得你妈说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呢！傻样！”陈兴德拍拍屁股也回房间了，不想管他们年轻人的事儿。
季余在床上滚了两圈，被子裹在身上有些热了，她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陈延对她好，尊重她，模样也好，很难不心动。
“陈延，陈延……”季余捧着小脸平复心情，跟他结婚，还挺不错的。
陈延收拾完厨房就骑车出去了，时间算得刚刚好，来得及喊季余起床上班。
“睡好没？”陈延站在床边，看她小脸红扑扑的，弯腰去亲，湿润的触感让人不舒服，季余伸手去推。
“以后我就这样叫你起床。”陈延捧着她的脑袋揉了揉。
傍晚下班，赵萱萱问她陈延怎么不来接了。
“离家又不远，用不着那么麻烦。”季余跟她摆手，说明天见，不让陈延来接，是因为她还有事儿要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