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厕所旁边单独垒了一个卫生间，洗澡就不用跑到澡堂去了，季余收拾好衣服，陈延陪着她下楼洗澡，给她提热水。
她洗完陈延就着她用剩的水，添了半桶冷的就开始冲凉，季余上楼等他。
季余坐在桌子前梳头发，玻璃窗上倒映着她的愁容。
出嫁前一夜，张春芝就给她讲了新婚夜要做的事儿，尽管很羞，她还是认真听了，“抓紧要个孩子。”
张春芝这样嘱咐她，季余不懂，她跟陈延才刚结婚，两人都还年轻，一定要这么急吗？况且，她是要出去上学的，大学得读四年，孩子生下来，妈妈不在身边怎么能行呢？
“想什么呢？”陈延穿着大裤衩就上来了，水珠顺着他的短发往下滴，季余拿过毛巾给他擦头发。
陈延让季余跨坐在他腿上，两人面对面，深润燥热的大掌放在她的大腿上，慢慢往上摸，“陈延！”
下一秒，毛巾就被他扯下丢到一边，陈延捧住她的脑袋就开始亲，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把季余往床上带。
“不行，陈延今晚不行！”季余使劲儿推他，勉强和他隔开一点，但是人还在他怀里。
陈延的意图太过明显，粗重的鼻息打在季余娇嫩的颈肉上烫得她直哆嗦，一股酥麻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害怕。
“有什么不行的？”
“我也是头一回，咱们慢慢来。”陈延手一松，季余就摔倒床上了，松散的丸子头铺散开，乌黑的发，白净的小脸，陈延俯身压上去。
又是铺天盖地地一顿乱亲，季余被逼出了眼泪，“陈延！”带着颤音的轻斥让陈延不理解，下午亲热不还是好好的？刚进屋抱也抱了，怎么着又不让碰了？
“闹什么？”
“嗯？”陈延跪坐在床上，单手把她的双腕抓住，从床上提溜起来，按在自己怀里，问她原因。
季余抬头看他脸色，并没有不悦，才大着胆子开口：“会怀孕的，我现在不想有孩子。”
许是心虚，季余只顾着自己明年要去考大学，没有问过陈延的想法，就单方面计划四五年不要孩子，说话的时候嗓音很轻，可两人挨的很近，还是一字不落的进了陈延的耳朵。
陈延双臂逐渐勒紧，面沉如水，好一会没开口，他不说话季余也不吭声，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装鹌鹑。
“理由？”
结婚生子，现在婚也结了，生孩子就是顺其自然的事儿，她为什么抗拒，陈延不明白，也不同意，他已经二十三岁了，跟他同龄的弟兄们，孩子都能跑能跳了。
季余一紧张就一脸愁样儿，细白的手指搅着，陈延一把握住，包在手里使劲揉，跟没有骨头似的，陈延心情莫名好些了，嘴角勾起笑来，又问了她一遍理由。
“咱们是夫妻，有什么都可以商量不是吗？”陈延低头去蹭她的脸，让季余感受到他的好心情，暗示她不用怕，尽管说。
“如果有了宝宝，我上大学了她怎么办？没有妈妈……”季余仰头看他。
陈延很短暂地愣了一下，就是一眨眼的事儿，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初许诺供季余上大学是真的，想让她生孩子也是真的。
陈延微皱着眉盯着季余的眼睛看，他不是生气，而是在想这个问题，上大学还有一段时间，她能考不考得上还是一回事，这个陈延不担心。
关键是怎么说服季余愿意要孩子，有了孩子，母亲就有了羁绊。
怀里温香软玉，陈延觉得他有能力让季余过好日子，养她一辈子，挣的钱也可以都给她，只要她能乖乖在家，每晚给他留一盏暖灯，不去读大学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季余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他也可以想办法托关系给她换。
不过，现在说这种话季余肯定不爱听。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要孩子？”陈延把问题抛给她，他有想法不直接说，而是慢慢引导季余，说出他想要的。
季余心里一喜，陈延愿意退步，有得商量。
“等我大学读完了可以吗？”
陈延沉沉地笑了，下巴抵在季余颈窝，轻啄她的耳尖，“你毕业了，按正常流程给你分配工作，你刚入职适合怀孕吗？”
季余眼皮颤了颤，刚工作，确实不适合没站稳脚跟就怀孕，怀胎十月，产后护理……
“那时候，你单位家里两边跑，能顾全吗？”
“你今年十九岁，我已经二十三了，过四年，甚至是五年，六年，我都多大了？都是老男人了？”陈延不赞许她的想法，但也不想跟她闹矛盾，轻声细语地跟她讲。
“还不如我们现在就要一个，这才五月份，咱们抓紧点，到明年你去高考，孩子都有小半岁了。”
“半岁的孩子不记事儿，留在家里我带，还有妈，奶都能带，等你读完书回来，小家伙正是亲人的时候，一见着你就搂着你的脖子喊妈妈，多好！”
季余没吭声，尽管陈延话说的很漂亮，但她不想轻易改变想法，哪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宝宝，哪是拍拍屁股就能丢下的。
“再说吧！”季余不想回答就逃避，能躲一天是一天，挡住陈延凑过来的脸，她说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她在厂里天天都要去，不像陈延车队里没活能到处跑。
陈延不想逼她太紧，两人日子还长着，不用急。
许是今天太累了，也没有认床，身边多了一个人也不觉得，季余很快就睡着了，感受到她呼吸声平稳了，被嫌弃身上热的陈延慢慢蹭过去，把她虚搂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