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余伏在桌子上写东西，陈延从后面圈住她，许是她注意力都在纸上，没察觉到后面有人，吓得一激灵。
“写什么呢？”
陈延拽过纸看，谈理想，林老师给她布置的，季余字迹娟秀，洋洋洒洒的快把一面纸写满了。
陈延大概扫了两眼，视线移到她身上，季余还握着笔，胳膊撑在桌子上，两条腿并着，抿着嘴笑，露出浅浅的酒窝，倒真像个好学生。
把纸放回桌上，夺下季余手里的笔拦腰把她抱起，忽然失重，季余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小动作取悦了陈延，他们在二楼，没人会上来打搅，粗粝的指腹在季余唇肉上来回轻摩，一股痒意让她忍不住往后躲。
“唔。”
陈延动作很凶，和之前不一样，他像头饿狼，恨不得把季余连皮带肉的都吞下，屋里都是羞人的声音，后脑被托着，避无可避，季余只好拍打他的肩膀。
再分开，季余小半张脸都是湿漉漉的，陈延倒是舒服了，耐着性子给她擦，季余躲在他怀里平复，小手挡着粉腮不让他看。
陈延抓着她的手轻啄，趁她放松，大掌换了位置，改放在她的大腿上，季余晚上换了睡衣，就是之前的旧裙子，纯棉的，穿久了领子松垮垮的，穿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当睡衣穿。
入眼是大片白嫩，陈延的手不断试探，“陈延。”
季余喊停了，她忍着羞意扬起小脸，与陈延漆沉狭眸正撞上，心中蓦地一动，陈延眸中尽是缱绻，明晃晃的爱意。
她今天问过医生了，避孕药不能随便乱吃，会影响经期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让男人戴。
“陈延，我们得避孕。”季余跟他对上眼，看他紧皱的眉，心里一沉，他不愿意。
“不是说好了吗？有了就生。”
季余有些气，明明就没商量好，她不想生，“那你就别碰我，我不想生。”
陈延哪能让她跑了，今天得把话说清楚，他不会让步。
“季余。”陈延鲜少连名带姓地喊她。
“你要去读大学，我依你，没有孩子，你在那边儿玩野了，身边的男人都是跟你年纪相仿，有学识，有共同理想的，要是跟哪个看对眼了，我怎么办？”
怕她变心？陈延想要孩子是因为这个吗？
“不会的，我嫁给你了，就不会喜欢别人。”季余很认真地跟他保证，小手搭在陈延肩头，眼神毫不闪躲。
陈延哑然，环上她的腰，手上动作温柔，可心还是硬的，“我不相信，小余儿，你想走，得给我留点儿什么，让我放心”
“有孩子了，留在家里我带，你去读书，没有孩子，你考大学的事儿就先放一放，明白吗？”
“陈延……你不要强迫我。”
陈延讥笑一声，强迫？扪心自问，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刚想质问她两句，就看到小媳妇红了眼尾，怯怯的，一副小可怜样儿，让人心软。
算了，自己到底大她几岁，多哄哄也不碍事儿。
“我不会逼你，我等你自己情愿了，再碰你。不过孩子这事儿没得商量。”
陈延前面的话不是虚的，得有一个孩子才好，这样就算季余真的离开了，这里还有她的骨肉，她会游回来。
两人同床异梦，季余背对着陈延睡，怎么掰都不愿意扭过去，陈延心里也气，知道她轴，就从后面抱住她，把腿压在她身上。
“你走开。”
“别吵，睡觉！”
到后半夜季余还是被陈延捞到怀里，枕着陈延粗壮的胳膊，自己找了舒服的位置，哼唧两声就继续睡了。
出卧室前，陈延说他晚上会早些回来，“抓紧把事儿办了，不然让人晓得了，还以为是我不行。”
陈延置办了回门礼，烟酒五花肉，季文忠跟张春芝都要上班，就不一早去了，等着中午去吃一顿。
季余还是照常上班，张春芝请了半天假，一早开始张罗，买肉买菜，给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
晓得中午有好菜，季万全把李家娇也带过来了，季余偷偷观察她的肚子，已经轻微隆起了，两人不熟，也不说话。
中午季文忠一反常态，没让她去厨房帮忙，但厨房就张春芝一个人在干，季余心疼她，还是去帮着打打下手。
“这几天在陈家咋样？你做媳妇的要贤惠，下班了该做饭做饭，帮着你婆婆，别让她说我没把你教好。”
跟没出嫁前差不多，上班下班，帮着王凤梅做饭，“知道了。”季余淡淡的。
“那就好。”
张春芝看她还是一副大姑娘样儿，就问她跟陈延在那方面正常不？
季余脸一红，就算是亲妈，讨论床上的那点事儿她还是不好意思，索性什么都不说。
“妈。”季余跟陈延在要孩子的问题上有分歧，她试探地询问张春芝，心里暗暗祈祷，她能站在自己这边。
哪想张春芝听完脸色一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菜，伸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手戳上她的额头，说她笨。
“你真是多念了两年书给脑子念坏了，咋能不要孩子呢？”
“这陈延现在是没开工，不然一搞十天半个月不在家，你还不抓紧要个孩子，好在陈家站稳脚跟，你咋想的啊！”
季余跟陈延谈论生不生的时候心里发闷，还能明确拒绝，但张春芝的指责才让她抬不起头来，为什么妈妈也不理解她。
她连选择什么时候生孩子的权利都没有吗？
“收收你的心气儿，别胡闹了，把陈延抓好，多帮帮家里。”张春芝手上还拿着铲子，身上围着带补丁的围裙，眼角布满细纹，眉毛皱着。
季余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很少看到张春芝眉头舒展的样子，“我不要，我不要跟你一样。”
张春芝一怔，眼里似乎有哀求，她抓上季余的胳膊，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想。
“我的傻姑娘哟！妈命不好，操劳了半辈子，把你们拉扯大，你不一样啊！陈延家条件好，你公公婆婆又都年轻，孩子有人帮你带，你只管生，不受累的。”张春芝看她不应，显然是脑子没转过弯儿，想着一会儿去跟陈延说说。
“来，中午我们爷俩喝点儿。”季文忠开了陈延带来的酒，给他满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