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苏凡躺下，枕着胳膊，“无人机看着呢，动手就得淘汰。”
林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凡早就想好了。他也学着苏凡的样子，找了些废纸壳铺在旁边，蜷缩着躺下。
桥洞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和磨牙声。无人机的嗡鸣声在头顶盘旋，像永不停歇的钟摆。
苏凡没睡着。他在想白天看到的那个劳务市场，门口的黑板上写着“招洗碗工，包吃住，日结100”。他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现在还没必要。
在三和，他见过太多为了几十块钱就拼尽全力的人，最后累垮了身体，钱也没攒下多少。他宁愿每天赚够吃饭的钱，剩下的时间用来睡觉、抽烟，也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
生存赛？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挂壁”而已。
他掏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光看了眼总榜。赵强的总资产已经涨到了280元，后面跟着几个名字，都是在工地或餐馆打工的。他的名字排在第40位，61.8元。
苏凡嗤笑一声，关掉手机。
61.8元，够买12包泡面，能吃4天。4天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他闭上眼睛，闻着桥洞里潮湿的霉味，听着远处传来的火车鸣笛声，渐渐睡着了。梦里，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和的十元店，老杨在旁边打呼噜，网吧的泡面味从门缝里钻进来，香得让人直流口水。
第三章 富婆与碰瓷的艺术
第四天早上，苏凡被冻醒了。
桥洞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风裹着雨丝灌进来，打在脸上冰凉。他摸了摸身边的纸箱，潮乎乎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林浩已经醒了，正蹲在角落发抖，嘴唇冻得发紫：“苏凡哥，今天……今天还去捡垃圾吗？”
“不去了。”苏凡坐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雨天废品不值钱，而且容易生病。”
在三和，一场感冒就能花掉半个月的饭钱，他可不想在这里栽跟头。
“那怎么办啊？”林浩急了，“我昨天就剩5块钱了。”
苏凡没说话，走到桥洞边缘，看着外面的雨幕。马路上的车开得很慢，溅起一片片水花。街角的咖啡店门口，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人正撑着伞站着，手里拎着个精致的包，看起来像是在等车。
那包是LV的，苏凡在网吧的杂志上见过，至少要几万块。
他忽然想起老杨说过的另一句话：“钱这东西，有时候不是赚来的，是‘借’来的。”
苏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林浩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儿啊？”林浩追问。
“借钱。”
苏凡没带伞，淋着雨往街角走。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冷得他直打哆嗦，但他脚步没停，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穿红风衣的女人。
女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频频看表。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司机的脸。
“王总，车来了。”司机说。
女人点点头，收起伞，正要弯腰上车。
就是现在。
苏凡算准了距离，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被雨水滑倒，恰好撞在女人撑伞的胳膊上。他“哎哟”一声，顺势往地上倒，手捂着膝盖，眉头拧成一团，表情痛苦得像是真摔断了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