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越下越大。

他奔向地铁站,刷卡,跳上即将关闭的车门。

车厢里人不多。

他喘着气坐下,掏出手机,打开购票APP。

手指颤抖地输入“上海”“音乐会”“余音”。

票已售罄。

他不死心,刷新,再刷新。

突然,一条私信弹出。

陌生号码。

内容只有五个字:

**“你来晚了。”**

他猛地抬头。

对面车窗倒影中,似乎有个穿黑裙的女人一闪而过。

他冲出去。

站台空无一人。

只有广播冰冷地重复:“下一站,人民广场。”

雨还在下。

他的衬衫湿透,怀里紧紧抱着那把吉他。

像抱着最后一点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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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林峰出现时,她正把婚戒扔进易拉罐

柏林冬天的风像刀子。

余音站在街角自动贩卖机前,指尖冰凉。她刚从排练厅出来,手套都没戴。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订婚的钻戒闪着冷光。

她盯着它看了三秒,然后猛地摘下,塞进可乐罐口。

“哐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回响在寂静街道上格外清晰。

她把易拉罐踢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还是老样子,情绪来了就砸东西。”

她没回头。

林峰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色大衣裹着修长身形,手里拿着一把伞,却没打开。

“听说你取消了和周瑾的婚礼。”他说,“我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什么?”她冷笑,“意外我会因为一个‘兄弟’放弃三年感情?还是意外我终于看清,有些人注定不适合结婚?”

林峰走近,伞倾向她头顶。

“你不是看不清。”他声音低,“你是太清醒了。清醒到宁愿孤独,也不愿将就。”

余音终于看他一眼:“那你呢?这么多年,你爸妈催婚催到你躲去新加坡,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我听说你要结婚。”他直视她,“然后又听说你取消了。”

“所以你是来捡漏的?”她讥讽。

“我不是来捡漏的。”林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和她扔掉的那枚一模一样,“我是来还债的。”

余音瞳孔微缩。

“十年前,你说要出国深造,我爸妈反对。是你父亲替我说服了他们。你说:‘林峰值得更好的未来。’可后来我去了哈佛,你却一个人留在柏林,忍受孤独、压力、舆论……你从没求过我一次。”

他把戒指放在她掌心:“这枚戒指,是我三年前就准备好的。但我一直没勇气给你。直到听说你要嫁给别人。”

余音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

她忽然笑了:“林峰,你知道周瑾最后一次见我时说了什么吗?”

林峰摇头。

“他说:‘你太冷了,不适合过日子。’”她抬头,眼神锋利,“那你呢?你能忍受一个宁折不弯、永远不肯低头的女人吗?”

“我能。”林峰回答得干脆,“因为我比谁都清楚,你冷,是因为心被伤过太多次。”

雪开始下了。

细碎的白,落在他们之间。

余音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忽然觉得荒谬。

她曾为周瑾学做红烧肉,烫伤手也不肯放弃;曾在他画展失败那天,连夜飞回上海陪他喝酒;曾在暴雨夜打车十公里,只为送他一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