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辰时蒙冤,青竹为证。”

她是温家大小姐,生于书香门第,却在一夕之间沦为阶下囚。

他是翰林才子,名动京华,却因一纸“私修野史”的罪名,困于柴房等死。

当命运将他们推至绝境,她跪在仇人面前,脊背却未曾弯折;

他冷眼旁观,却在她的眼底看见了一线生机。

“文脉若断,何以为继?”

一场逃亡,两条绝路。她以智谋破局,他以风骨为刃。

从祠堂青砖到江南烟雨,从破庙账册到朝堂翻案,

他们以笔墨为剑,在权谋与背叛中杀出一条血路。

而最终,究竟是文人的傲骨赢了,还是乱世的情意更深?

“这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刀,是未折的笔;

最动人的,不是诗,是未凉的心。”

1 青竹证冤

我家是书香门第。

构陷我家的是我表哥。

他将我推倒在祠堂青砖上时,比那年教我写“平安”二字时还要用力。

我爹被诬入狱的消息传来那天,我正给我娘整理散落的书卷。

我道:“娘莫急,等我出去了,就去吏部翻卷宗,把那诬陷的证据找出来,

再撕了那小人的嘴脸。”

没想到,逗笑了隔壁柴房里戴着手铐的落魄书生。

好笑吗? 温家七口女眷都被圈在老宅,只待官府发落。

但总归,不是流放苦寒地就是没入官媒。

“阿珩。”我娘唤我,“漏壶滴了几刻了?”

我娘病了,从三天前家被封时,就咳得直不起腰。

我从窗棂的缝隙数着日影,低声道:“已过辰时了!” “辰时。”

我娘攥紧我的手,指节发白,“你爹总说辰时的晨光最清,适合读书。”

辰时,是温家蒙冤的时辰。

我爹的“贪墨账本”被呈到知府案前,十岁的弟弟被带去衙门当人质。

我娘咳得更凶,伯母和堂姐们也捂着脸掉泪。

三伯母拉着我的手哀求:“阿珩,你去求求你表哥吧。

求他把你们姐妹几个保下来就行,他如今是知府幕僚,能做到的。”

表哥秦文玉,三年前还是我爹的门生,我爹瞧他勤勉,把他荐给知府,

如今成了知府跟前的红人。

可如今,他也是亲手给温家扣上罪名的帮凶。

我帮三伯母擦去眼泪,“他不会帮的。”

三伯母扑在我怀里哭,堂姐们围着我喊妹妹,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竹叶。

我望着窗棂透进来的光。

又细又碎,抓不住。

院外传来靴底踏地的声响,我回头,以为是来催逼的差役,

却见秦文玉站在月亮门边。

他穿着宝蓝色的长衫,玉带束腰,与我隔着半院青竹,

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些微的怜悯。

对视的这一瞬,我想起初见他的模样。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站在我家书房外,

怯生生地递上诗稿:“温小姐,这两句我总写不好。”

如今,他体面风光,我却是他笔下“罪臣之女”。

三伯母跪着求他,说我们姐妹自小读书识字,怎能去官媒那等腌臜地受辱。

秦文玉静静听着,视线却始终黏在我脸上。

他忽然开口:“表妹为何不求我?”

老宅里一片死寂,伯母的目光像火把似的落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