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意外暴富后猝然离世,留给我一栋古宅。
搬入后总有怪事:阁楼传来空洞的摇椅吱呀声,村里老人说里面曾有七代自杀的童养媳。
我无视警告深夜上楼探查,椅子竟自行摇动起来。
之后每晚都梦见坐椅上吊的女人要我“让位子”。
朋友好奇坐上去尖叫着昏厥,次日被发现全身扭曲吊死在自家房梁。
我疯狂焚烧那椅子,却发现火焰中它丝毫未损。
家具店新到的同款椅子被一抢而空。
镜子终于映出我身后静坐的红袄女人时,我明白:椅子永远不会空。
1 遗产之谜
死亡通知与巨额遗产的包裹寄到我手中的那一天,天气阴沉得像一块浸透了污水的旧抹布。冰冷的快递文件袋里,装着那份改变一切的遗嘱和一个地址,地点是我几乎已遗忘的故乡柳溪镇——那个潮湿、闭塞、连同童年记忆都早已模糊在阴影里的偏僻南方村落。奶奶那张曾饱经风霜却始终带着坚韧微笑的脸,此刻在黑白死亡证明的照片上只剩下陌生的僵硬和苍白。心脏病突发,结束在她刚刚迈入八十岁的那个深秋清晨。律师函上的冰冷字句描述了这个意外,而紧随遗嘱之后的财富数额,庞大得让我指尖发麻,恍如梦境。钱,足以买下半条繁华商业街的钱,静静躺在纸面一堆零的尽头。可奶奶哪里来的?她明明只是个在柳溪镇那栋偏僻老屋里度过一生的普通老人!
火车沉闷的咣当声在耳边盘旋了三天之久,将我一路拉回了那片粘腻、仿佛永远也无法干透的土地。柳溪镇的模样在我眼中既熟悉又陌生——狭窄潮湿的街道石板反射着幽暗的光,参差排列的木结构老屋向天空伸出黑黢黢的檐角,弥漫在空气里那股霉腐的气息夹杂着阴沟的腥臭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喘息。所有景物都像浸泡在灰绿色的水里,安静无声却又隐隐散发出某种潜藏的低语。
镇上唯一的律师事务所在一间更显破败的两层小楼里。姓郑的律师干瘦如柴,嘴角下垂,眼珠子像是常年浮在浑浊的死水之上,空洞又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审视意味。他递过一把沉甸甸、铜锈暗绿的黄铜钥匙,干涩地通知:“陈宝珠女士(这是我奶奶那被遗忘的闺名)的遗产全部确认由您继承。主要资产包括镇外小孤岭上的祖宅,以及……附带的银行存款。” 他顿了顿,枯枝般的手指捻起一张薄薄的银行卡,眼神却瞟向窗外阴沉的天际,刻意避开我的视线。
“祖宅很久没人打理了,” 他嗓音沙哑,“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很好,自己没法去照应那地方。钱……来得是突然,有些人不服气,背后嚼舌头……” 律师的声音蓦地压得很低,如同窃贼般小心翼翼,“可别信那些胡说。人各有命数。老太太这辈子苦熬到头,那是该得的。” 他那副极力解释的姿态与闪烁的眼神,反倒在我心上悄无声息地拧了个疙瘩。
2 孤岭幽宅
一辆尘土飞扬、引擎喘个不停的旧三轮“突突”着,艰难地将我和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一同拉到了小孤岭脚下。小孤岭形如其名,一座孤绝、树木杂乱丛生的小土丘,兀立在这片低湿的平原之上,山风刮过荒草坡时发出持续的、凄恻的呼啸声。岭顶的轮廓线被浓密枝叶勾勒着,愈发显得萧索孤寂。我拖着笨重的箱子沿着陡峭、被杂草几乎吞噬殆尽的小道开始攀爬。那斑驳颓败、木色深黑的老宅终于一点点撕开枝杈的遮蔽,渐渐显露于视野尽头。整座岭上唯有它这一栋建筑,孤悬于空旷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