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骚动时我溜进了消防通道。门禁卡刷开配电室时，闻到熟悉的淡绿色粘液气味。清洁机器人瘫在墙角，它的垃圾收纳箱里露出半片带血丝的鳞。
通风管道地图在腕表上发光。有个用骷髅图标标记的房间在地下一层和三层之间，位置刚好对应雷霆出现的墙壁。我摸了摸后腰的陶瓷匕首，它正在吸收我的体温变软——再过七分钟就会硬化到能划开强化玻璃的强度。
管道突然震动。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巨型电梯在移动。右眼镜片捕捉到空气里飘散的颗粒，是冷藏室那种神经毒素的惰性载体。
拐角处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声音。我关掉腕表光源，听见人类牙齿打颤的响动。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照出蜷缩在管道交叉口的影子——是个穿白大褂的饲养员，他正在用指甲在管壁上刻字。
"笼子..."他抬头时我差点拔出匕首。他的虹膜变成了爬行动物的竖瞳，但眼神还是人类的惊恐，"所有笼子都是..."
他喉咙里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月光照到他后颈时，皮肤下凸起纽扣大小的硬块，正在有节奏地闪烁红光。
第3章 进化之笼
饲养员的瞳孔突然放大。他喉咙里发出“咔哒”一声，像是某种机械锁扣死的声音。然后他倒下去，后颈的红光熄灭了。
我掰开他的手指，发现他刻的是坐标。
右眼镜片自动解析——是公司数据库中心的定位。
通风管道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我加快速度爬向最近的检修口，陶瓷匕首已经硬化，刀刃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数据库中心的门禁比预想的简单。白奕的门禁卡刷开侧门时，警报系统连响都没响。太顺利了，反而让我后颈发毛。
服务器阵列闪着幽蓝的指示灯，像某种深海生物在呼吸。我插上解码器，右眼镜片开始同步破解防火墙。进度条跳到87%时，屏幕突然跳出一行字：
**“你知道雷霆为什么会在月光下说话吗？”**
我猛地回头。
阴影里站着个人。不，不是人——是雷霆。它的鳞片在服务器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喉咙里传出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
“陆临。”它说。声音不是电子合成，而是真人的声线，只是语调僵硬，像在复述录音。
我握紧匕首，右眼镜片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神经信号干扰。
雷霆没动。它只是歪头，像在思考，然后缓缓抬起前爪，指向最里侧的终端机。
“那里有答案。”
警报突然炸响。红色警示灯旋转着照亮整个房间，我瞥见雷霆的鳞片缝隙里渗出淡绿色液体——和冷藏室培养舱里的一模一样。
我冲向终端机，解码器自动接入。数据流在屏幕上疯狂滚动，最后定格在一组实验日志上：
**“样本T-001（代号雷霆）植入神经接口第37天，开始复述受试者A-9临终遗言。声纹匹配度99.8%。推测为月光激活了接口的残余记忆模块。”**
受试者A-9的照片加载出来时，我手指一僵。
那是我父亲的脸。
通风管道的震动越来越近。我快速下载所有数据，右眼镜片突然捕捉到终端机底部的刻痕——和饲养员在管道里刻的一模一样。
雷霆喉咙里又传出那种机械声：“快跑……它们在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