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杨问:“去盈昌记之前,你还去哪了?”
我摇摇头:“没有。我直接去的盈昌记。”
邱杨神情更加冷肃:“按照正常时间,从你家坐黄包车到盈昌记,大概是40分钟,最长不过一个钟。如果你是三点左右从家里出发,应该四点前就能到。但实际上,你到盈昌记已经五点多了。”
我轻轻蹙眉,不解:“怎么可能?从盈昌记到火车站几乎跨越整个吉幸里,得两个多小时。如果我是五点多到的盈昌记,怎么赶得上六点半的火车?更何况,我六点多已经在火车站附近吃面了。我还记得,当时下了一场小雨,还淋到我买好的点心。”
我只有在四点前离开盈昌记,才可能在六点多出现在火车站。
那我“到盈昌记已经五点多”就不成立。
毕竟,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邱杨问:“昨天下过雨?”
黎飞插话:“城南没下,城北下过。黄包车师傅说的。”
邱杨想起来了,神色稍稍缓和:“吃面?还记得哪家面馆不?”
“火车站对面,一家小面馆。”
想起他们带我去找黄包车师傅的场景,我主动提议:“你们可以带我去找,我认得。”
邱杨思索一瞬:“也好。”
我跟着黎飞出来,门口停着两台车,他带我坐上前面一辆,邱杨抽完一根雪茄才坐了上来。
淡淡的烟草味让我有些作呕,黎飞连忙帮我摇下车窗。
邱杨冷哼:“对我不见你这么殷勤?!”
黎飞怒瞪他:“师傅,人家怀着孕呢,别抽你那臭玩意了。”
邱杨用鼻子重重喷气,但不吭声了。
我们这辆车子启动,后面的车子也跟了上来。
我猜,后车里应该坐着盈昌记的老板。
我轻易就找到那家面馆。
邱杨没避着我,直接问起老板娘:“记得她吗?”
老板娘点点头:“记得,前天晚上来吃面的姑娘,还说吃完要回长浏汀。”
老板娘看向我,目光担忧:“怎么了这是?”
“她丢了点东西,我们陪她来找。”邱杨扯了个谎。
老板娘急声道:“丢了什么?我们收拾桌子没看到的呀。”
“应该是在路上丢的。”邱杨用闲聊的语气继续问:
“你这里每天客人那么多,怎么还能记得她?”
“她那天孕吐,不小心摔了我一个碗。这姑娘大方又实诚,非要赔我。我说不要,最后还是偷偷留了些点心给我。”
老板娘指指他们自家吃饭的小桌:“喏,还有几个没吃完呢。”
有点心,证明我确实是从盈昌记买好再过来的。
“她到你们这大概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六点,但还没到六点。”
“你怎么确定?”
“那会还下着雨,她提着点心和皮箱跑进来的,还问我借了毛巾擦水。这姑娘忒讲礼貌了,又好看,笑起来跟朵花似的,自然能记住。要不是她结婚了,我都想把我儿子介绍给她。”
眼看老板娘跑题,邱杨将她拉回来:“你这也不能确定时间还不到六点?”
“能确定。我儿子就在火车站后面的银行上班,六点下班。她进店的时候我老头子正准备出门给儿子送伞。”
一旁的老板点点头:“那会还不到六点,我刚拿伞准备出门这姑娘就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