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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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遇争锋

次日一早,权相府的仆从们都在打量新夫人。有人说她温顺,有人说她眼里一根铁。流言不重要,重要的是规矩。

黎晚被带去向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萧绾,陆琛的姑母,皇族中最不好惹的一位。她不出声,屋里的温度就会低两分。

“替嫁?”萧绾把玩着一串血珀珠,“你可知自己在赌什么?”

“赌一条活路。”黎晚跪拜,清晰回答,“赌我能把这日子过下去。”

萧绾看了她很久,忽地笑了笑:“倒不蠢。起来吧。”

她不再多问,只吩咐身边侍女把一方旧玉递过来:“权相府的门,出得去难,进得来也难。你既进了,就别哭。拿着吧,算我见面礼。”

玉不华美,却温润。黎晚谢过,安静收好。

出门时正撞上陆琛。他似乎也来请安,目光掠过她手里的玉,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是在承认什么,又像无所谓。

“相爷,”管事总管压着嗓子禀报,“三司那边来人,说东市案有了新证。您看——”

“进衙门。”陆琛一句话,人已迈步出去。

黎晚侧身让开,裙摆掠过他的衣角。两人无话,却像互为两道锋面,相交一瞬,彼此寒意都被打量了个遍。

午后,内院传来消息:主母不许出门。

“相爷命的,”嬷嬷笑容温软,“新婚头三日,夫人安心养神,别乱走。”

黎晚抬眼:“我只是想去藏书阁找两本书。”

“夫人想看书,奴婢让小厮去取。”

黎晚笑了笑,不再说话。她知道,这是软禁的另一种说法。

夜里,屋外风声更重。她点了烛,打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她在侯府时偷偷收集的几张旧账单和一根细细的银针。银针不是用来绣花的,是用来打开某些锁的。

她把银针插进妆匣暗扣,转了两下,“咔哒”,暗层弹起。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倒映在烛火里,字字如刀。

这些名字,都指向一个人——当年的靖北将军府覆灭案。

她的父亲,便死在那场案里。

黎晚把纸片重新藏好,抬起头时,窗外掠过一道黑影。她指尖一紧,袖中银针落入掌心。

门缝处,风声断了一下,有人轻轻落地。接着一只干净利落的手,从门后伸来,像一只冷调的野兽探入他人地盘。

“谁?”黎晚沉声。

“自己人,”那人低笑了一下,声音极轻,“夫人别怕,陆相派我来看看,有没有人趁夜造次。”

门开,一名黑衣侍卫拱手,脸上带着不甚恭敬的随意:“夫人胆子不小,银针握得不错。”

“你叫什么。”黎晚问。

“阿黎。”

“很好记。”

侍卫挑眉:“夫人也挺好记。晚,是吧?迟来的晚。”

他把话说得轻佻,却在打量屋里的一切。目光在妆匣处停了一瞬,随即移开,像什么也没看见。

“相府规矩多,夫人最好乖些。”他笑笑,脚步一晃,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月色里。

黎晚轻吸一口气。她知道,陆琛并非毫不在意。他在看,且看得极深。

那么,好。她也让他看看——她不是一只待宰的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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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宅院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