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
他转头，看到苏瑶站在场边，阳光穿透她的白袍，勾勒出纤细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她是月神赐予的圣女——如果忽略她右眼中一闪而过的金色兽瞳。
“你不该来这里。”他大步走向她，声音压得很低。“长老们已经开始怀疑了。”
“怀疑什么？”她仰头看他，“怀疑你的‘圣女’其实是个怪物？”
雷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训练场边缘的武器架后方。
“听着，”他的呼吸灼热，带着血腥气，“我能保护你，但你必须配合。那些圣露——”
“——是抑制虫族基因的毒药。”苏瑶冷笑，“真有趣，你一边称我为‘共生者’，一边想杀死我体内的一半力量。”
雷恩的指节发白。“你不明白凯奥斯是什么东西！他的菌丝会蚕食宿主的意识，最后只剩下一具空壳！”
“那你呢？”她反唇相讥，“狼族的共生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奴役？”
雷恩突然沉默。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左眼上，某种复杂的情绪在冰蓝色瞳孔中翻涌，随后转身而去。
4 矿道惊魂
圣城的钟声在午夜突兀地响起。
苏瑶从梦中惊醒，左眼的复眼视野尚未完全消退——她看到窗外有黑影闪过，伴随着幼兽微弱的呜咽。她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菌丝从指尖渗出，在黑暗中编织成细密的网。
有人正在偷走兽族的幼崽。
她刚推开门，就被两名狼族战士拦住。“圣女大人，雷恩大人下令您不得离开房间。”
“让开！”她右眼的金色兽瞳骤然亮起，狼族战士被震慑得后退半步，但仍寸步不让。
远处传来幼崽凄厉的尖叫。
苏瑶的左臂菌纹暴起，紫光顺着血管蔓延至指尖。她不再犹豫，菌丝如利箭般刺入两名守卫的颈部——不是杀戮，而是短暂的精神麻痹。他们闷哼一声，瘫软在地。
“做得漂亮，小可爱。”凯奥斯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愉悦的震颤。“现在，顺着我的指引过去……”
她跃上窗台，夜风掀起白袍。在菌丝增强的视觉下，她看到一队黑袍人正将昏迷的幼崽装入铁笼，运往圣城地下废弃的矿道。
苏瑶的胸腔燃起怒火。她纵身跃下，菌丝在坠落时结成缓冲网。落地无声，她像一道影子般尾随而去。
矿道深处，荧光菌丛照亮了骇人的景象——数十只幼崽被囚禁在菌丝编织的茧中，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紫纹，有些已经长出了虫族的复眼或鞘翅。
有人正将一管紫色液体注入一只幼狼的脊椎。“再忍耐一下……”她的狐尾愉悦地摇晃，“等你们成为完美的混血战士，雷恩哥哥就不得不接受我的计划了——”
“住手！”
苏瑶的怒喝在矿道中回荡。她不再隐藏，右臂的金色光刃劈开铁笼，左手的菌丝如鞭子般抽去。
狐族莉亚娜祭司惊愕转身，随即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雷恩的宠物人类。”她指尖翻飞，更多的菌丝从地底钻出，“你以为就你会操控母巢的力量？”
两股菌丝在空中相撞，爆出刺目的紫光。苏瑶闷哼一声感觉到左眼的血管破裂——对方的操控技巧远胜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