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温翎欲言又止:“队长,那案子不是早就……”

“我知道是结案了。”柯寒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外——雪又下大了,像要把整个城市都埋起来。

法医室的灯光惨白,照得林修远的皮肤泛着青灰。老赵戴着放大镜,小心地翻转他的手腕,那里也有个精细的“∞”符号,是死后用工具刻进去的,深度均匀,边缘光滑,手法专业。”老赵推了推眼镜,“还有,他胃里几乎是空的,代谢情况显示,至少饿了48小时。”

柯寒的指节捏得发白。一个事业有成的建筑师,怎么会饿两天?除非,他被囚禁过。

圣诞节那天,又接到报案,在城南废弃纺织厂被发现一具女尸。是厂子保安巡逻时发现的,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老式纺织机前,头歪向一侧,雪花落在她睫毛上,结了层冰,诡异得让人不敢靠近。

柯寒赶到时,老赵指着死者手腕内侧的符号让他看,和林修远的一模一样。

“死者莫向晚,三十五岁,‘正义’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她丈夫说,大概是六天前的下午,她告诉家里要去宁江接个案子,就一直没回家。”温翎轻声说着。

柯寒戴上白手套,抬起死者的手腕,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符号刻在苍白的皮肤上。他注意到死者左手紧捏着一张照片的一角,边缘被撕得参差不齐。照片上是群年轻人站在大学门口的合影,背景里的“城北大学”四个字依稀可见。

“查这张照片的背景,”柯寒把照片递给温翎,“还有,林修远和莫向晚的生平轨迹,看一下是否有交集。”

回到办公室,柯寒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纸袋,标签上“季晓鸥案”的字迹已经褪色。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手腕上的“∞”符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这时,温翎的敲门声打断了他。“队长,有发现。”她把两份档案摊在桌上,“林修远和莫向晚都是城北大学建筑系2009届的,季晓鸥也是他们同班同学。”

柯寒指向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被墨水涂掉了,轮廓却和季晓鸥很像。“十三年前的十一月九号,季晓鸥被发现在宿舍上吊,手腕上就有这个符号,经过多方取证,最后定论是自杀。”他顿了顿,翻到档案最后一页,“她还有个哥哥,叫季风,你和方涛去一趟,再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温翎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柯寒看向窗外的雪,大片大片地落:“也许,有人等了十三年,才攒够了勇气。”他知道,这个“∞”的循环,才刚刚开始。

(二) 燃烧的纪念册

城北大学档案馆的窗户蒙着灰,阳光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柯寒的手指划过积灰的毕业纪念册,停在2009届建筑系那一页——林修远站在中间,笑得张扬;莫向晚在旁边,扎着高马尾,眼神骄傲;还有十几个年轻人的笑脸,在泛黄的纸页上凝固成永恒。

“这里。”温翎的指尖点在照片角落,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站在人群边缘,肩膀微微内缩,笑容勉强。“季晓鸥,当时班里最安静的一个,成绩好,但总被排挤。”

柯寒盯着那张脸,当年法医室里的惨白与此刻的青涩重叠,胃里一阵发紧。“她和林修远他们,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