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报纸，看到社会版的一角，刊登着一则小小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人，赫然是白露。启事是她的家人登的，说她自从上次来部队探亲后，就失联了，至今杳无音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静的脸色很难看：“晚意，这事儿……不会跟你有关吧？我听说，她走的那天，在大院门口跟你吵了一架。”
我的心一沉。军区大院里人多嘴杂，那天我和白露的争执，肯定早就传得人尽皆知。如果白露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这个把她“气走”的“恶毒原配”，恐怕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果然，麻烦很快就找上了门。
下午，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同志敲开了我的门。他们是来调查白露失踪一案的。
“林晚意同志，有人看到白露同志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您。请您配合我们，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我看着他们严肃的脸，知道这件事躲不掉了。我点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周静急得不行，在我身后喊：“晚意，别怕！我相信你！我马上去找人！”
我被带到公安局，关进了一间小小的问询室。他们反复问我那天和白露见面的细节，问我们说了什么，问我之后去了哪里。
我坦然地回答了所有问题。我问心无愧，不怕他们查。
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我的预料。他们在白露南下的火车票终点站——一个偏远小镇的招待所里，发现了她的部分行李，还有一封……写给我和陆长风的遗书。
信里，她哭诉自己对陆长风的兄妹之情如何被人误解，哭诉我这个“嫂子”如何恶毒地辱骂她、逼迫她，让她颜面尽失，觉得生无可恋。
这封信，像是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向我泼来。
我成了逼死烈士遗孤的罪魁祸首。
05
“畏罪自杀”的帽子，就这么扣在了我的头上。
白露的家人在公安局门口拉起横幅，哭天抢地，骂我是蛇蝎心肠的女人，逼死了他们可怜的女儿。
一时间，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我从一个有点小名气的女作家，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恶妇”。报社那边也受到了压力，我的小说连载被紧急叫停。
我被暂时收押，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在被收押的第三天，我见到了陆长风。
他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眼睛里的红血丝比上次更重了，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一身的风霜。他隔着铁栏杆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冷。
“怎么？陆团长，是来看我这个罪人的笑话，还是来替你的白月光，讨回公道？”我开口，声音沙哑，带着自嘲。
他猛地摇头，眼眶红得吓人。“不是的，晚意，不是的……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相信？”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的相信有什么用？你的白露，用一封遗书，就把我钉死在了耻辱柱上。陆长风，你满意了吗？为了报你那所谓的恩，你终于把我逼到了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