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历阳神君下凡历劫,归来时,带了名身怀六甲的女子。
我好心提醒她,凡人之躯孕育不了神嗣。
她却说我嫉妒她得神君宠爱,一剑捅进我心窝。
众人皆笑她不自量力,区区凡人怎伤得了神女呢?
没人知道,想要弑神者从不是她。
1.
我与历阳,是世间唯二的真神。
我们的婚期,定在他历劫归来那日。
可谁也没算到,他竟带了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上九重天。
那女子一双眸子亮晶晶,好似殿中鲛珠。
额间的那抹朱砂痣,更添几分妩媚。
但比她那张脸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高高隆起、灵气四溢的肚子。
风吹过,扬起她大红色的衣角。
缀在衣角的宝石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走近些。
才惊觉。
她身上穿的,是我亲手绣的嫁衣。
……
我与厉阳皆是真神。
婚服一事,本该有织女操办。
可厉阳却说,凡间女子大婚,皆会亲手绣嫁衣。
他说,她们穿着自己亲手做的嫁衣出嫁,祈求上苍自己能嫁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与之琴瑟和鸣。
我说我本就是真神,不必祈求上苍。
再者,他待我也是极好的。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可他却亲手绘制图样,亲自去采南海的鲛珠、不周山的宝石,说要给我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
他放下手中的长剑,拿起绣花针。
只一夜,他的指尖便被绣花针扎得不成样子。
数十个血窟窿,换不来一朵能看的花。
他说要向织女讨教,匆匆离去。
可归来时,他却突然要下凡历劫。
我想助他。
他不许,只让我在九重天安心等他归来。
他说他归来那日,便是我们的婚期。
我再问,他便不肯说了。
后来,他在凡间历劫,我在九重天守着禁地。
白日里,我护四海太平。
夜里,我就着鲛珠的光亮,一针一针绣着嫁衣。
起初,我总是不小心扎到手指。
绣的凤凰似鸡,鸳鸯似鸭。
我想过放弃,也想过请织女代劳。
可这样,对得起厉阳吗?
我安慰自己:既能拿得起长剑,那便也拿得起绣花针。
我虚心向织女请教,夜夜苦练。
后来,我不仅会绣花,还会绣飞禽走兽。
我将万物绣得活灵活现。
我将宝石缀在最合适的位置。
我让整件嫁衣,熠熠生辉。
终于,在他归来的前一夜,我绣完了最后一针。
指尖抚过华美的婚服,我幻想着大婚的场景。
幻想着自己像无数个凡人女子一样,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的幸福。
可我不明白,我亲手绣的嫁衣,怎会穿在旁的女子身上。
……
我看着偷穿我嫁衣的女子。
许是心虚,她扯着厉阳的袖子往他身后躲。
厉阳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神色。
他将那女子护在身后,语气冰冷:“云迟,韵儿是我要护着的人,你不许伤她。”
他说:“你若接纳韵儿,我便如约娶你,否则……否则她为何妻,你为妾。”
后半句声音不大。
可在场都是修仙之人。
没人会听不清。
他笃定我非他不嫁,将那女子扶到身前,郑重其事:“这是萧韵儿,我在凡间的皇后,如今更怀有我的神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