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握那女子的手，将她搂在怀里：“今日虽是你我大婚之日，却断不能委屈了韵儿。所以，我会同娶你与韵儿。”
说这句话时，他笑着，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蓄满春水。
望向我时，满池春水凝结成冰。
你虽年长，但我们早在凡间便已拜过天地，更何况，她对我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该为正妻。”
“韵儿生性纯良，不计较那些虚礼，只怕你……”
“不过念在你我多年情分，你不必如人间女子一般伏低做小。”
“待礼成后，你与韵儿同为我的君后，平起平坐，共享尊荣。”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
他去人间历劫，做了一遭帝王，回来便想着三妻四妾。
他拿来人间囚禁女子用的的《女戒》，试图驯服我。
他说，人间男子万千，无一不是三妻四妾。
他说，他是比人间帝王尊贵无数倍的神君。
他说，云迟你应贤惠大度。
他说，韵儿就很好……
字字句句，是他的自私，是对萧韵儿的偏爱，是对我的侮辱。
但他被捧得太高，似乎忘了我也是真神。
天地初开，清气一分为二，他占五成，我亦占五成。
九重天的神殿，他一座，我一座。
禁地封印九十九重，他四十九重，我四十九重，最后一重我们合力而为。
哪怕是凡间庙宇，供奉他的神像也必定会供奉我的神像。
我与他，本就平起平坐。
2.
我无比平静地开口：“你是说，要我与这偷东西的贼平起平坐？”
言语间，昭雪从灵海飞出。
她是我的本命剑，陪我度过漫长岁月，也知晓我对厉阳的感情。
她性情火爆，却知分寸。
此刻，她虽浮在半空，却未出剑鞘。
倒是厉阳，他唯恐我伤害萧韵儿，即刻召唤出他的本命剑沉渊，直指我面门。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剑会指向我。
所以沉渊剑刺过来时，我竟忘了抵挡。
幸好，昭雪在。
它挑开沉渊剑的剑尖。
沉渊的剑刃擦过我右脸颊，暴戾的剑气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的血痕。
厉阳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躲不开。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挣脱他的怀抱的萧韵儿打断。
萧韵儿泪眼盈盈：“厉阳哥哥，云迟神君与你同为真神，你怎可为了我伤害她？”
厉阳急忙擦去她眼角的泪：“真神又如何，谁都不能伤害我的神嗣。”
“可……可你若不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该如何是好？”萧韵儿咬着唇，轻声啜泣。
“不会的。”厉阳安抚好她，转头看我，“云迟，你迟早要与我成婚，韵儿腹中不仅是我的神嗣，亦是你的孩子。”
两人把这偌大的宫殿当作寝殿。
一来一去，像极了蜜里调油地新婚夫妻。
我冷笑。
我是爱他。
我又没得失心疯，为何要认贼作子？
我手握昭雪，将云迟殿内的红绸碾成齑粉。
漫天的红絮下，我说：“本君不喜四处播种的道侣，这桩婚约就此作罢。”
真神成婚不是第一次。
可真神悔婚，确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
平日里板着脸的仙君面露古怪之色。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来二去传出细碎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