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泛着寒气,随手那粗制滥造的嫁衣掷了过来。
我没有任何动作。
任凭它掉在脚边。
其实,萧韵儿腰身处有明显被改动过的痕迹。
尤其是下腹那处的针线,隐隐有崩裂之象。
我指出这一点。
厉阳颠倒黑白。
他说:“韵儿怀有身孕,你怎可拿她的腰身说事?”
我懒得废话,只问:“你就这般信她?”
厉阳与萧韵儿深情对视一眼,语气坚定:“我信韵儿,也信自己的眼睛。”
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之人。
真神也不能。
可我有的是手段。
我盯着他的眼睛,粲然一笑:“好啊,那你便睁开眼,好好看一看。”
我取出当初绣嫁衣用的绣花针,将它置于半空。
“曾几何时,我绣了许久的嫁衣,却怎么也不满意,最后是织女族族长将最古老的绣法传授给我……”
萧韵儿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她死死拽着衣角,几乎要将婚服捏碎。
她望向厉阳,目光带着祈求。
我接着说:“这绣法所绣之物生动异常,却有一个缺点……”
后半句“针在衣在,针毁衣毁”还没说完。
厉阳便开始动手抢走我手里这根绣花针。
可小小的绣花针哪里禁得住这激烈争夺?
不出意外,绣花针碎了。
几乎是同时。
萧韵儿的尖叫声穿透云霄。
她身上的衣物突然化成齑粉,华贵的宝石掉了一地。
群中传来骚动。
“你们看,衣服碎了!”
“啊!真碎了!”
萧韵儿发了疯似地尖叫:“厉阳哥哥,是她!一定是她在搞鬼!”
众人皆被这出闹剧惊得合不拢嘴。
反应过来的厉阳迅速脱下外袍,将萧韵儿揽在怀里。
“萧韵儿是本君认定的君后,是厉阳神殿日后的女主人,不敬她便是不敬本君。”
“速速离去!今日之事,休要再提!”
他只留下句话,便匆匆赶往厉阳神殿。
来观礼的仙君唯恐惹祸上身,纷纷离去。
不过几息,偌大的宫殿,便只剩我一人。
4.
一切即将回归正轨时,老天给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禁地封印松动,有魔物出逃。
我问值守的卫兵是何情况,他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
我没了耐心。
昭雪抵在他命门。
他这才开口。
是厉阳。
他将封印魔物所用的灵泉水取了大半。
供萧韵儿沐浴。
一旁的仙娥为卫兵求情。
她将厉阳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厉阳神君爱极了他的君后——
哪怕她只是凡人,又在大婚之日出丑,可他仍将她捧在手心。
她的吃穿住行,厉阳皆亲力亲为。
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天帝天后闹翻。
她一句“不曾见过天后冠子上的那般大而圆润的珠子”,厉阳神君便生生将那珠子剜下去,供她赏玩。
她说食欲不佳,想吃西王母的蟠桃,厉阳神君便打伤蟠桃园的守卫,将蟠桃树连根拔起,挪到厉阳神殿,供她采用。
她一句想要灵泉水沐浴,厉阳不顾六界安危,竟亲自去禁地取了大半供她沐浴之用。
萧韵儿风头无两。
新飞升的女仙们十分羡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