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护驾!护驾——!”尖利变调的嘶喊在混乱中响起,是那个紫袍总管太监,他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大地深处的恐怖悸动,如同无形的狂潮,以毁天灭地之势,瞬间席卷了整个皇城!脚下的金砖地面如同沸腾的海面般剧烈起伏、扭曲!那悸动穿透厚重的宫墙,穿透每个人的骨髓,带着一种末日降临的绝望气息!

“星楼!是钦天监的星楼——塌了!!!”殿外,不知哪个眼尖的内侍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所有人,包括那些试图稳住身形的内侍,都下意识地、带着极致的惊恐,扭头望向大殿门口的方向。透过剧烈摇晃的殿门缝隙,可以看到西北方的天空——

那座矗立了数百年、象征着王朝观测天命之眼的钦天监星楼,那座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正在视野中……如同被天神巨斧劈开般,轰然倒塌!巨大的烟尘混合着崩碎的木石砖瓦,如同狰狞的蘑菇云,冲天而起!无数燃烧着、拖着长长尾焰的巨大建筑碎块,如同末日流星火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朝着整个皇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砸落下来!

其中一团最为巨大、燃烧得最为炽烈的火流星,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目标赫然直指——紫宸殿!

“陛下小心——!”绝望的嘶喊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和崩塌声中。

那团燃烧的、如同小太阳般的火流星,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势和震耳欲聋的尖啸,穿透紫宸殿摇摇欲坠的穹顶,狠狠砸落!

目标,正是御阶之上,那个被彻底揭穿弑兄血罪、心神剧震、僵立如同泥塑的皇帝萧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我跪在冰冷的、剧烈起伏的金砖地上,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视野被那团急速放大的、充斥了整个上空的毁灭烈焰所占据。热浪先于撞击扑面而来,灼烫得几乎要燎去毛发。死亡的阴影,冰冷而沉重,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萧彻脸上的惊骇和恐惧,在炽烈火光的映照下,扭曲成了最极致的绝望。他甚至忘记了躲闪,或者说,那毁灭的速度根本不容他做出任何反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象征着天罚的烈焰,朝着他的头顶,无情地吞噬而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的刹那——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滚烫的洪流,毫无预兆地从我的左眼深处轰然爆发!

“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有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我的左眼,然后疯狂地搅动!又像是眼球内部封印的太阳,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炸裂!视野瞬间被一片纯粹到极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白光所吞噬!

这股剧痛来得如此猛烈、如此霸道,瞬间压倒了龙脉反噬带来的识海刺痛,甚至压倒了死亡临近的恐惧!它蛮横地席卷了我的全身,四肢百骸如同被投入熔炉煅烧!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巨力击中的虾米,双手死死捂住了剧痛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