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疯子!!有疯子!!”
大妈们吓得尖叫声此起彼伏,使得人群像炸了窝的马蜂,四散奔逃,昂贵的音响都忘了拿。
我流着哈喇子,追着那片鲜亮的舞裙不放。
很快,冰凉的手铐锁住手腕。
派出所里,刺眼的白炽灯晃得眼晕。
“妈的!这疯狗!敢他妈耍流氓?!”一个年轻民警抬脚就想踹过来。
“够了!”张所长厉喝。
他推开年轻民警,亲自解开我腕上的手铐,脱下自己的旧夹克披在我的肩头上。
他眼神复杂地扫过我,又转身对另一个民警:“去!弄点热乎的过来。”
饭来了,装在塑料袋里。油汪汪的红烧肉和诱人的青菜还有大白米饭。
“呵呵……”我咧开嘴,发出傻笑。
一手猛地插进塑料袋,饭菜有点烫手,我却不管不顾,抓起一把米饭菜肉。
囫囵塞进嘴里疯狂咀嚼,汤汁顺着胡茬滴落在皮夹上。
我一步一跄,在派出所众干警复杂沉默的注视下,“滚”出了大门。
张所长点烟的手停在空中,眼底最后一丝怀疑也熄灭了——他彻底信了,我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疯子。
很好,这层伪装足够厚了。
这地方,必须走了。
等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以为我这条疯狗再也构不成威胁时……就是我回身撕咬的时候!
离镇前夜潜回村子。
刚阖眼——
嘎吱……
腐朽的院门呻吟了一下!
有脚步声,停在我这间紧锁房门的屋外。
“吴叔!!”张二宝的声音陡然从门外炸开,带着破音的哭腔和颤抖。
“我知道你没睡!我……快憋死了!再不说,我要疯了!”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他的控诉毫无保留地倾泻进来!
“是刘波!刘波!吴叔!那帮人只是给他咬人的狗!他才是主犯,镇长的儿子,我们校长的外甥,另外五个人是给他背锅的!!”
门内,心脏猛地攥紧!
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掐住,原来儿子不是死于“意外”,真正的元凶另有其人还藏在权力的荫蔽下!
“他们要我和昊哥交保护费两百块,可昊哥那天……真没带够……连我的凑上还差10块,那狗日的……嫌少……就打昊哥。”
压抑不住的呜咽是张二宝对挚友出事当天的回忆:
“就在宿舍里!他们……他们把昊哥当麻袋踹,用凳子…用水壶,…还往昊哥身上撒尿!畜生都不是”
“最后…最后昊哥就这样没了——”
我听着!字字如刀!剜心刮骨!
想象到那画面,当天我的昊昊他都经历了什么!!
指甲深深抠进木门,血珠沿着指缝淌下!
拼命咬住舌尖,一股腥味在嘴里弥漫开,那群畜生我要将他们一个个生吞活剥!
“有人……有人偷拍了,好多人都拍到了,清清楚楚不是意外,是……是故意杀人!!”
“可老师来了……校长来了……一个个搜手机,逼着所有人删,删得干干净净,楼道监控?呵……那晚突然就坏了?!”
原来如此!真相被撕得粉碎,又被权力按进泥潭踩实了!
冰冷的恨意,如火焰烧得更旺!
“我想说啊吴叔!我恨不得当场捅死那些畜生!!”可……可他们用全家拿捏我,吴叔……我怕……可我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