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猫？”
他尾音微挑，像钩子。
顾晚舟深吸一口气，把编好的说辞倒出来：“民女顾晚舟，家父顾侍郎。今夜元夕，家母令民女来摘星楼为亡母祈福。适才见殿下的猫在檐角徘徊，恐它受惊，便斗胆用鱼干诱它下来。惊扰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她声音软糯，却条理分明，尤其“亡母”二字，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
萧凛没说话，只抬手。
雪衣“喵”地一声，从他臂弯跳过去，稳稳落在他肩头，尾巴缠住他颈侧，像一条雪白的围脖。
顾晚舟心里一松，刚要退后，却听远处“嗖”的一声——
暗器破空！
她眼前一花，整个人被萧凛揽腰旋身，后背重重撞上廊柱。
“唔！”
闷哼声在头顶响起。
顾晚舟睁眼，看见一截剑尖贴着萧凛肩胛划过，割破蟒袍，带出一串血珠。
那血溅在她睫毛上，温热，腥甜。
“闭眼。”
男人声音贴着她耳廓，呼吸拂起鬓发。
顾晚舟下意识闭眼，听见风声、剑声、骨骼断裂声，像一场急促的暴雨。
不过三息，世界安静了。
她睁眼，看见刺客横在三步外，脖颈扭曲，眼睛还睁着，手里攥着一把柳叶镖。
萧凛衣袖未乱，只肩头一道浅浅血痕。
他低头，指腹抹去她眼尾那滴血，声音轻得像叹息：“顾二姑娘，救命之恩，本王以身相许可好？”
顾晚舟脑子“轰”的一声，像被雷劈中。
她只是想活过今夜，却直接把自己“许”给了全书最疯的反派。
雪衣“咪呜”一声，从她怀里跳到萧凛臂弯，尾巴扫过男人沾血的手指，像温柔的安抚。
顾晚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后背已湿透，冷风一吹，凉得打颤。
“殿下说笑了……”
她声音细如蚊呐。
萧凛却笑了，唇角微勾，眼底那点寒星似的锋芒收得干干净净，竟显出几分少年气。
“本王从不说笑。”
他解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手心。
羊脂玉，温润如凝脂，雕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触感冰凉。
“拿着，明日辰时，会有人接你入府。”
顾晚舟攥着玉佩，指尖发麻。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逆转。
雪衣在她脚边蹭了蹭，仰头看她，金瞳里映出她怔忡的脸。
萧凛已转身，背影挺拔如剑，血迹顺着袖口滴落，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的红梅。
顾晚舟低头，把玉佩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抱大腿计划，成功。
只是这腿，似乎比她想象中更粗，也更危险。
3·炮灰升级团宠
正月十五，天未亮，顾府的门楣就差点被宫里来的内侍敲碎。
先是两列龙禁尉开道，金甲红缨，雪亮的刀尖挑破薄雾；再是十六名彩衣宫女手捧锦盒，一色绛绡裙，裙摆扫过青石板，沙沙如春蚕食桑。
顾侍郎衣衫不整地跌出正厅，膝盖一软险些跪在门槛上。领头的太监姓高，是太后身边最得脸的内侍，拂尘一扬，嗓音尖而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