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铁锹,却看见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出现在洞口。
为首的是个满脸煤灰的壮汉,手里提着监工的鞭子。
“我们看见火光...”他警惕地打量我,“是你炸了硫磺洞?”
我慢慢站起来,举起那包硝石:“不止。我还能炸了整个矿场。”
囚犯们骚动起来。壮汉眯起眼睛:“证明给我们看。”
我从角落里拖出那门锈蚀的火炮,把硝石和硫磺按比例混合,再塞入铁钉作为弹片。
最后,用麻绳做引线。
“捂住耳朵。”我点燃引线。
“轰——!!!”
爆炸的冲击波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岩壁剧烈震动,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当烟尘散去,对面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铁钉深深嵌入岩石中。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壮汉第一个跪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头儿。”
其他人纷纷效仿。
我望着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突然明白了老矿工临死前的话。
“起来吧。”我擦掉脸上的黑灰,“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什么?”
我指向岩洞深处那堆硝石矿脉,嘴角慢慢扬起:“造更多的'天雷子'。”
三、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面前的石板上摆着第六个试验品——陶罐里填满了黑火药,外面缠着浸过菜油的麻绳。
“头儿,又失败了?”赵铁匠蹲在旁边,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铁钉。
这个满脸煤灰的汉子是矿场里最好的铁匠,因为打了一把菜刀就被诬陷谋反,已经在这里挖了五年矿。
我摇摇头,用木棍拨开陶罐碎片:“引线燃烧太快,还没扔出去就炸了。”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陈默蜷缩在石壁旁,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曾经的秀才因为写了一首讽刺赋税的诗被流放,现在是我们这群乌合之众里唯一识字的人。
“蛮族...咳咳...最迟后天就到。”他艰难地咽下一口水,“斥候说...至少三百骑兵。”
地牢里一片死寂。
二十几个囚犯面面相觑,我从他们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恐惧,那种被鞭子抽打时的眼神。
“三百骑兵?”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少年颤抖着问,“我们...我们怎么办?”
我站起身,铁链哗啦作响。
三天前那场爆炸后,我们占据了这座废弃的地牢作为据点,但每个人脚上还戴着镣铐——钥匙在林总督身上,而他已经变成深渊里的一具焦尸。
“看见这个了吗?”我举起最后一个完好的陶罐,“三百骑兵?我要让他们三百个一起上天!”
赵铁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有人来了!”
所有人瞬间抄起家伙。
我吹灭火把,摸出腰间的铁钉。
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是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通道传来。
火把重新亮起,照出洞口那个佝偻的身影——是厨娘张婶!
她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右腿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
“张婶!”我冲过去扶住她,“外面情况怎么样?”
“护卫队...跑了一半...”她瘫坐在地上,颤抖着解开布包,“剩下的在收拾细软...我偷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