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里滚出几个黑乎乎的饼子，一块腊肉，还有——我的呼吸一滞——一小包盐！
“盐？”赵铁匠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可比黄金还贵！”
张婶虚弱地笑了笑：“总督私藏的...我还在马厩找到这个...”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晃了晃，里面传来液体晃动的声音。
我拔开塞子闻了闻，辛辣的气味冲得鼻子发痒：“酒？”
“高梁烧...给伤口消毒用的...”
陈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赶紧把酒囊递给他，他却摇摇头：“留给...能打仗的人...”
我死死攥着酒囊，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三天来，我们造了三十多个火药罐，但成功的不到一半。
而现在，伤员越来越多...
“头儿！”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慌慌张张冲进来，“瞭望塔看见烟尘！蛮族...蛮族提前来了！”
地牢里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开始啜泣，有人疯狂地扯着脚镣，赵铁匠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节往下淌。
我深吸一口气，酒液的辛辣气味充满胸腔：“所有人听好！按计划行动！赵叔带十个人去东侧埋'地雷'，张婶带伤员从密道撤到后山，剩下的人——跟我上城墙！”
“可我们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有人哭喊。
我举起那个成功的火药罐，火把的光在陶罐表面跳动：“这就是我们的刀！”
......
城墙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
裂缝里长着顽强的野草，砖石松动得随时会塌。
我趴在垛口后面，眯眼望向远方——地平线上，一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像某种可怖的爬虫。
“至少五百骑...”陈默趴在我身边，声音发颤，“他们换了路线...没走峡谷...”
峡谷里我们埋了二十个火药罐，现在全白费了。
“头儿！他们加速了！”
确实，那条黑线突然开始蠕动，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渐渐地，我能看清那些披着皮甲的骑兵，能听见他们野蛮的战吼，甚至能闻到随风飘来的腥臊味——他们给马匹涂了某种动物油脂。
“弓箭手准备！”我大喊。
十个囚犯颤抖着举起简陋的短弓——那是我们用床板和麻绳临时做的，射程不到正规弓的一半。
蛮族进入两百步距离时，我看见了领头那个巨人。
他赤裸的上身涂满靛蓝色图腾，脖子上挂着一串...指骨？
“放箭！”
十支箭歪歪斜斜地飞出去，大部分还没飞到一半就栽进土里。
蛮族爆发出一阵狂笑，领头的举起一柄巨斧，吼了句什么，骑兵们突然加速冲锋！
“就是现在！”我猛地挥手，“点火！”
城墙下，赵铁匠带着人点燃了埋在护城河边的火药罐。
引线“滋滋”燃烧着，迅速消失在土层下...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也没发生。
“失...失败了？”陈默面如死灰。
蛮族骑兵已经冲到百步之内，我能看清他们狰狞的笑容，能听见马匹粗重的喘息。领头的巨人举起巨斧，阳光在斧刃上跳动着刺目的光斑。
就在最前排骑兵即将踏上护城河的瞬间——
“轰！！！！”
大地剧烈震颤！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地底腾起，瞬间吞噬了十几个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