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人体和马匹残肢飞上天空，又像下雨般砸落。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不断的爆炸沿着骑兵队形一路炸开！
“天雷！是天雷！”蛮族队伍瞬间大乱，受惊的马匹疯狂地原地腾跃，把背上的骑手甩进火海。
我趁机点燃第一个火药罐，抡圆了胳膊扔出去！
陶罐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一群挤作一团的骑兵中间——
“砰！”
铁钉和碎陶片呈扇形爆开，瞬间放倒了七八个蛮子。
剩下的囚犯们士气大振，一个接一个地点燃火药罐往下扔。
城墙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
“我们赢了！”雀斑少年欢呼着跳起来。
“趴下！”我一把将他拽倒。
一支黑羽箭“嗖”地擦过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深深钉进身后的木柱。
远处，那个图腾巨人还活着！
他不知何时下马躲过了爆炸，正带着三十多个骑兵绕向城墙缺口！
“赵叔他们呢？”我焦急地四处张望。
陈默突然指着城墙内侧：“不好！他们被困在火药库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几乎停跳——赵铁匠和几个人被十多个蛮族堵在存放火药的棚子里！双方正在对峙，而棚子角落里...堆着我们剩下的所有火药罐！
“该死！”我抓起最后一个火药罐就要往下冲，陈默死死拉住我：“太远了！扔不到！”
图腾巨人已经举起巨斧，只要他冲进棚子...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扑向蛮族！
是那个竹竿少年！
他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不要命地冲向火药堆！
“小六子！不要——！”
“轰！！！！！！”
比之前所有爆炸加起来还要剧烈的轰鸣震撼着城墙。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冲击波把城墙上的我们全部掀翻。
等我爬起来时，棚子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深坑。
烟尘散去，图腾巨人摇晃着站起来，半边身子血肉模糊。
他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举起巨斧指向城墙——
“嗖！”
一支黑羽箭突然从他眼眶穿出！
巨人晃了晃，像棵被砍倒的大树般轰然倒地。
城墙下一片寂静。
然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从烟尘中走出来——是赵铁匠！他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从小六子尸体旁捡来的短弓。
“头儿...”他哑着嗓子喊，“我们...赢了...”
城墙上爆发出疯狂的欢呼。
囚犯们互相拥抱，又哭又笑。
我瘫坐在垛口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拿不住火折子。
陈默跪在我身边，眼泪在满是黑灰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小六子才十五岁...他昨天还跟我说...等自由了要去江南看桃花...”
我攥紧了拳头，“不能让小六子白白送命，我们要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
远处，幸存的蛮族正在仓皇逃窜，像一群丧家之犬。
“他们还会回来的。”我轻声说，“带着更多的骑兵，更多的仇恨。”
“那我们...”
我站起身，望向矿场深处那个隐秘的岩洞。
那里还有一门锈迹斑斑的火炮，和成堆的硝石矿。
“我们要造更多'天雷'。”我抹了把脸，满手都是血和灰，“然后主动出击，在他们集结之前——”
